第154章 风一吹就散(2/2)
只见风之屿的树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倾斜,像被风吹弯的腰。孩子拽着阿砚往岛上跑,剑穗的铃铛在风里响得像在应和,披风上的忆纹纱被吹得猎猎作响,织出的记忆画面在风中翻飞。
“你看这棵树!”孩子指着棵最粗的树,树干上刻满了名字,最上面是他们四人的名字,旁边画着两只交颈的狐狸,正是阿砚刻的,“比初心树上的还好看!”阿砚的指尖抚过刻痕,突然在他耳边轻语:“等我们老了,就把名字刻得再深些,让风都记得。”
风突然变大了,卷起地上的星叶,在他们周围盘旋成圈。孩子张开双臂迎着风,披风被吹得像只展翅的鸟,他听见风里真的有歌声,唱的是他们在星林里说过的话——“我喜欢你,从抢你剑穗开始”。
“你听!”孩子拽着阿砚的手,眼睛亮得像星,“风在替你说情话!”阿砚的耳尖红了红,突然把他往怀里拽,用身体挡住风:“别听它胡说,要说也是我自己说。”他低头在孩子唇上亲了亲,风声突然停了,像在害羞。
星瞳举着手镯跑过来,镜头里是他们相拥的影子,背景是倾斜的树木和盘旋的星叶:“这画面能入选‘年度最佳情侣照’了!”阿桃跟着喊:“孩子你脸红得像忆念果!快让阿砚给你遮遮!”
孩子往阿砚怀里钻得更深,闷声道:“要你管!”阿砚的笑声震得风都在颤,剑穗的铃铛响得像在附和:“我们乐意。”
(五)
风之屿的夜晚格外安静,孩子靠在阿砚怀里数星星,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披风上的忆纹纱映着星光,把白天的记忆都镀上了银边。
“你说,我们会像这风一样,永远在一起吗?”孩子突然问,声音里带着点迷茫。他总怕这样的幸福太短暂,像雾之谷的雾,风一吹就散。
阿砚的指尖攥紧他的手,往自己心口按了按:“你听,这里的心跳在说‘会’。”他低头在孩子发顶亲了亲,“从遇见你的那天起,它就只为你跳。”
小狐狸玉佩突然发烫,化作银狐往远处跑,两人跟着它来到座小木屋,屋里的桌上摆着个蛋糕,上面插着两根星烛,正是他们初遇的日子。
“是守界人准备的。”阿砚拿起块蛋糕往孩子嘴里送,“他说,每个相遇的日子都该庆祝。”孩子的指尖沾着奶油,往阿砚鼻尖上抹了抹:“庆祝我们又吵了三百六十五天。”
阿砚笑着舔掉他指尖的奶油,突然把他往桌上抱,蛋糕的甜香混着他的呼吸漫过来:“还要吵很多个三百六十五天。”他的吻落在孩子的眼角、鼻尖、唇角,把所有的温柔都藏进晚风里。
窗外的风又开始唱歌,唱的是他们没说出口的话——“一辈子太短,要把每一天都过成纪念日”。孩子靠在阿砚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撞得像星烛的火苗,突然觉得所有的不安都消失了。
因为最好的承诺,从来不是海誓山盟的誓言,而是有人陪你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值得庆祝的瞬间。
孩子突然对着风喊:“我们还要吵很久啊!”
风送来应答,像无数个“好啊”在跟着应。阿砚的剑穗缠得更紧了,发簪、吊坠、玉佩的轻响混在一起,像在说:“一辈子都不够。”
(六)
光舟驶离风之屿时,孩子把披风上的忆纹纱剪了块下来,系在阿砚的剑穗上。“这样无论我们去哪,雾之谷的记忆都会跟着。”他拽着剑穗晃了晃,银铃的响声里带着雾的软、风的暖。
阿砚往他手里塞了颗星糖:“前面就是月之湾,听说那里的月光能治愈所有伤口。”孩子咬着糖点头,突然指着自己的后腰:“那我的旧伤是不是就能彻底好了?”
“不知道,”阿砚的指尖在他旧伤处轻轻打圈,“但我希望它留着,这样我就能一直给你揉腰。”孩子往他怀里钻,闷声道:“嘴硬心软的家伙。”
月之湾的月光果然像水一样,漫在身上暖融融的。孩子躺在甲板上,看着月光在阿砚的剑穗上淌,像条银色的河。“你看,月光在给我们的剑穗洗澡。”他拽着阿砚躺下,两人的影子在月光里交叠成心。
小狐狸玉佩突然跳进月光里,化作银狐在里面打滚,身上的毛都镀上了银边。孩子跟着它往湾中心走,看见水底沉着个贝壳,打开来,里面是颗珍珠,珠身上映着他们在初心树挂记忆泡的样子。
“是月光凝结的。”阿砚把珍珠往孩子手里放,“守界人说,真心相爱的人,能在珍珠里看见未来。”孩子举着珍珠往月光里照,珠身上果然映出了未来的画面——
他们老了,头发都白了,孩子还在抢阿砚碗里的星薯,阿砚的背有点驼,却依旧把孩子护在怀里。星瞳和阿桃坐在旁边织毛衣,手镯的投影里放着他们年轻时的糗事,小狐狸玉佩化作的银狐趴在他们脚边打盹。
“你看,”孩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真的会一起老。”阿砚的指尖擦过他的泪痕,在珍珠上亲了亲:“早就说过,会的。”
月光突然变亮了,在他们周围织成个茧,把所有的温暖都裹在里面。孩子靠在阿砚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撞得像珍珠落地,突然明白所谓永恒,从来不是时间的长度,而是每个当下的温度——是他咬在阿砚下巴上的牙印,是阿砚揉在他后腰的掌心,是剑穗上永远解不开的结。
光舟再次起航时,孩子把珍珠系在阿砚的剑穗上,五样信物在月光里晃悠,像串会讲故事的风铃。他知道,未来还有很多的星流要闯,很多的风雨要经,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只要剑穗还在响,就比任何永恒都更让人安心。
孩子突然对着月光喊:“我们还要一起看很多次月亮啊!”
月光送来应答,像无数个“好啊”在跟着应。阿砚的剑穗缠得更紧了,五样信物的轻响混在一起,像在说:“一辈子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