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她放的不是人,是饵(1/2)
烛火在指尖跳动,那半枚残缺的拓痕被火舌卷过,化作一缕焦黑的飞灰,散落在窗棂上。
惊蛰收回手,指腹上沾了一点碳粉,她下意识地碾了碾。
“阿月。”
“在。”阿月正蹲在门槛上擦拭她的短刀,刀身映着冷月,寒气森森。
“洛阳那边的折子怎么说?”
“奇怪得很。”阿月没回头,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纳闷,“被抓的那三个兄弟,没上老虎凳,也没被泼辣椒水。刑部那帮孙子把人关在了一个废弃的染坊地窖里,好吃好喝供着,甚至连个正式的文书都没立。这不像办案,倒像是……藏娇。”
惊蛰转身,走到案几前,将一盏凉透的茶泼在砚台里,慢慢研磨:“藏娇?他们是在藏雷。”
她提起笔,在宣纸上画了一个圈,那是洛阳分舵的位置,又在旁边画了一条线,指向长安西市。
“若是正经办案,抓人必定要过堂、入册、发文。他们既然敢把人扣在私牢里,说明抓捕这件事本身,就见不得光。”惊蛰的手很稳,墨汁在纸上晕开,像一团化不开的乌云,“去查查前天晚上刑部有没有出车。”
半个时辰后,阿月带着一身夜露回来了。
“查到了。只有一辆挂着‘太常寺修缮’牌子的空板车,丑时三刻出的侧门。”阿月抓起桌上的水壶灌了一口,“说是去拉修庙用的楠木,但我让人去查了车辙印,那车绕着西市外巷转了两圈,最后停在了那家陈记药堂后门的染坊巷子里。车辙深浅不对,进去的时候轻,出来的时候也没重多少,根本没装木头。”
惊蛰盯着纸上的那个圈,笔尖悬在半空:“陈记药堂……”
“那地方我知道。”崔明礼推门而入,身上带着一股子草药味,手里提着两个油纸包,“掌柜的是个出了名的滑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平日里卖些头疼脑热的散药,但他那后院常年锁着,说是存药材,但我闻着那味儿不对,全是生石灰和掩盖尸臭用的苍术。”
惊蛰放下了笔,目光落在崔明礼那身太医院的官服上。
“老崔,太医院最近是不是该有点动作了?”
崔明礼眼皮一跳,本能地护住了手里的油纸包:“你想干什么?这包子我刚买的。”
“我要你去送药。”惊蛰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扔在桌上,那是影卒的令牌,“以太医院的名义,向长安民间最大的五家药铺发放‘避瘟散’,理由是防备春瘟。但是,唯独漏掉陈记药堂。”
“这是为何?”崔明礼皱眉,“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他有问题吗?”
“就是要让他觉得自己有问题。”惊蛰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子寒意,“人这种东西,只有在觉得自己被遗忘、被排挤的时候,才会慌不择路。”
第二天,长安城的药铺都在忙着领太医院的皇粮,唯独陈记药堂门可罗雀。
晌午刚过,那掌柜的果然坐不住了。
他腆着脸跑到太医院门口,又是塞银子又是递名帖,好不容易混进偏厅,还没见到正主,就被一个看似路过的年轻小厮撞了个满怀。
“哎哟!长没长眼睛啊!”掌柜的骂骂咧咧地拍打着衣袖。
那小厮连声道歉,扶着他又是赔罪又是行礼,直到把人送出了门。
一刻钟后,那张从掌柜袖袋夹层里顺出来的草图,摆在了惊蛰面前。
那不是药方,是一张排班表。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时间点,对应着洛阳那三个被捕兄弟的“开口时辰”,旁边还标注了几个名字——全是刑部里平日不显山露水的书吏,此刻却成了私牢的审讯官。
“果然,刑部这只手,伸得比我想象的还要长。”惊蛰指尖点在那张图上,“他们不是在审案,是在等价码。这三个人是筹码,他们在等背后的人开价。”
“那咱们去救人?”阿月把刀插回鞘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救什么救?”惊蛰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既然他们想拿这几个人做文章,那我们就帮他把文章做大一点。”
当晚,几个面色仓皇的“逃难亲属”出现在了染坊周围的茶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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