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成了他们夜里不敢提的名字(2/2)
又取出个布包,苦参粉簌簌落在土上,苦香混着腐气钻进鼻腔:“你以为闭紧嘴就能活?可你看,连这坟头都护不住——他们要烧的不是案底,是你的命。”
“姑娘留步。”
声音从身后传来。
惊蛰迅速转身,灯笼光里只看见个蒙面少年,腰间别着柄骨刀。
他递来枚狼形骨雕,骨纹里还带着体温:“默啜说,他欠你的因果,用这个了。”
话音未落,少年已融入夜色。
惊蛰摩挲着骨雕,指腹触到狼眼处的刻痕——正是默啜惯用的突厥图腾。
她将骨雕收进怀中,抬头望了眼月亮:初一,该去慈恩寺了。
初一清晨,惊蛰扮作扫庙杂役,竹扫帚扫过慈恩寺青石板,沙沙响。
她绕到后殿,佛龛后的檀香熏得人鼻尖发痒,却不敢动——裴元昭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混着木鱼声:“不能再等了,她已经开始挖根。”
“惊蛰此人,非刑可制,非权可压。”灰袍僧人的声音带着鼻音,像是长期诵经所致,“唯有让她自己崩。”
“她早就不信正义了……”裴元昭的笑里浸着苦,“她信的只有武曌。”
惊蛰藏在佛龛后,嘴角缓缓扬起。
她扫了眼供桌上的香灰,将空陶瓮轻轻搁在寺门口。
瓮底三个字在晨光里若隐若现——“你说是”,正是薛崇训咽气前最后一句呓语。
三日后,朱雀门传来喧哗。
惊蛰立在宫墙之上,望着裴府的马车缓缓驶出城门,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裴元昭灰白的鬓角。
她手中的骨雕硌得掌心发疼,直到张延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陛下说,凤鸣将起,该放你出去咬人了。”
她没回头,只将骨雕塞进墙缝,仿佛归还一段因果。
紫宸殿内,武曌展开一卷密图,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各家门阀联络点,核心处“裴元昭”三字被朱砂圈了又圈。
她提笔在图侧写下“刀已饮血”,笔尖悬了悬,又添一句“该割喉了”。
夜色渐深时,鸾台察事司偏殿的烛火突然明了些。
惊蛰推开门,张延禄捧着个檀木匣候在案前:“陛下说,城南发现三具宫婢尸首,死状蹊跷……”
她揭开匣盖,三卷尸录静静躺着。
指尖划过最上面一卷,墨迹未干,还带着血锈味。
窗外风动,烛芯“噼”地爆了个火星,溅在“宫婢春桃”四个字上,烫出米粒大的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