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认罪,但我没伏法(1/2)
紫宸殿内的金砖还带着雪后的凉意,惊蛰的血正顺着砖缝往深处渗,在她身侧洇出半朵不规则的红梅。
太医院首座的药箱刚打开半寸,武曌垂在翟衣上的指尖便轻轻一颤——那是极细微的动作,像片落在琴弦上的雪,却让老医正后颈瞬间沁出冷汗。
他望着女帝玄色广袖下若隐若现的金镶护甲,喉结动了动,终究将药箱扣紧,退到廊柱后,袖中银针撞出细碎的响。
先送影窟。武曌的声音裹着龙涎香飘下来,惊得殿角铜鹤灯里的烛火晃了晃。
她站在御案前,指尖正摩挲着惊蛰方才撞门时崩在门槛上的血珠,暗红在她白玉般的指腹上晕开,像朵开败的石榴花。
张延禄得了令,从殿角取来件粗麻斗篷——说是斗篷,倒更像裹尸布,边缘还沾着暗褐色的旧血。
他蹲下身,动作轻得不像个惯使重手的内侍,麻料擦过惊蛰渗血的伤口时,她睫毛颤了颤,发出半声闷哼。
陛下说——活着出来,才是夜枭。张延禄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他替她系紧斗篷时,拇指在她喉结处极快地按了按,那是暗卫特有的暗号:撑住。
惊蛰意识混沌,却本能地回了个极轻的点头——像片落在水面的叶子,刚触到便沉了。
无窗马车的颠簸比她想象中更狠。
她被捆在车厢里,每一次摇晃都让碎骨的膝盖撞在木板上,疼得眼前发黑。
可更让她心悸的是车外的声音:铜铃、马蹄、宫墙摩擦车辕的吱呀,都像被浸在水里,闷闷的,隔了层毛玻璃。
她强撑着数车轮碾过的砖缝,数到第七十一下时,车突然停了。
铁门开启的声响像把生锈的刀划开绸缎,阴寒混着霉味扑进来,夹着丝甜腥——那是幻蛊燃烧后的余烬,前世在毒枭老巢闻过的,混着血和迷药的甜。
欢迎来到梦碎之地。
声音像枯枝在石缝里摩擦。
惊蛰眯起眼,看见洞口立着道黑袍身影,腰间悬着串青铜铃,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发出清凌凌的响。
他掀开半幅面纱时,左脸的疤痕从额角爬进眼眶,将那只眼睛扯成扭曲的月牙:七日内,你会看见最想见的人,听见最不敢听的话。
若能不说出我愿归顺四字,便活着出去。
若我说了呢?惊蛰的声音哑得像砂纸,却带着刺。
黑袍人笑了,疤痕跟着颤动:那你已死,只剩躯壳。
石室的门在身后轰然闭合时,黑暗像团浸了水的棉花,堵得人喘不过气。
惊蛰立刻屏息——前世卧底时,毒枭用迷烟拷问线人,她躲在通风管里三天,闻过这种淡青烟雾里的致幻剂味。
她咬舌尖,铁锈味在嘴里炸开,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指甲狠狠抠进掌心,数着心跳:一下,两下,三下......国际刑警高压应对守则第三条在脑子里滚:建立现实坐标——触觉优先。
我是惊蛰。她对着黑暗低语,声音抖得厉害,生于二十一世纪,死于爆炸,魂穿大周,未杀帝,未叛主,未......
话没说完,眼前地亮起火光。
是东南亚的热带雨林,她穿着战术背心,站在控制台前。
引爆键还在指尖压着,火舌从基地深处窜出来,舔着通讯屏上跳动的倒计时。
林骁从浓烟里冲出来,脸上全是血,他的战术头盔裂成两半,露出白森森的头骨:你下令引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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