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刀尖上的奶糖(1/2)

那块冰冷的、带着体温的桂花米糕,最终还是被她掰下一小块,放进了嘴里。

甜味在舌尖化开的瞬间,惊蛰闭上了眼。

那是一种极其陌生,却又仿佛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味道。

甜腻的桂花香混着糯米的软糯,像一把尘封已久的钥匙,撬开了她穿越而来便死死锁住的记忆之门。

十年来,无论是在警校的泥潭里搏命,还是在金三角的毒枭身边伪装,她都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拒绝一切可能导致情绪失控的感官刺激。

甜食,就是其中之一。

它代表着安逸、童年和被守护的柔软,而这些,是卧底的天敌,是刀刃的锈迹。

但此刻,在这间只有残余炭火与风雪声的简陋灶房里,她第一次允许自己在清醒时,想起母亲的味道。

那是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总会做的桂花糖糕,会在她写完作业后,悄悄塞进她的书包。

只是那份温暖,连同母亲的身影,都永远定格在了她卧底生涯开始前的最后一次通话里。

她以为自己早已将这份记忆连皮带骨地剔除干净,却不想,它只是被埋得更深,深到需要用另一份笨拙而真诚的守护,才能重新唤醒。

她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她亲手缝补过旧袄的男孩。

阿丑依旧攥着那半块米糕,眼神里有试探,有不安,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期待。

他不懂什么是母爱,不懂什么是家,他只是本能地,想把自己认为最珍贵的东西,分给自己认定的“同类”。

“好吃么?”惊蛰的声音有些哑,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阿丑用力点头,像是怕她不信,又小声补充:“比……比地窟里的糖糕好。”

惊蛰没再说话,只是伸手,将他袄子上一个散开的线头重新系好,动作有些生疏,却很用力。

她起身,将那口空锅重新刷洗干净,每一个动作都恢复了往日的利落与冷静,仿佛刚才片刻的失神从未发生。

“回去睡。”她命令道,语气不带半分温度。

阿丑缩了缩脖子,却没动,只是将那半块米糕又往前递了递。

惊蛰这才发现,自己只是把那小小的一块含在嘴里,任其融化,竟忘了吞咽。

她将那份混着苦涩回忆的甜意咽下,接过阿丑手里的米糕,转身放进了灶台上的一个干净瓦罐里。

“收下了。”她背对着他,声音依旧平淡,“明日再吃。”

得到这句承诺,男孩眼中的光亮了起来。

他不再坚持,听话地转身,小跑着消失在风雪里,像一只终于找到归巢方向的幼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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