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暂歇（2/2）

“该死。”她低咒一声，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秦锋靠在电梯井的水泥柱后，消防斧上已经沾了血。三个守卫倒在地上，温热的血顺着井壁往下流，混着雨水汇成细小的溪流。他扯下被打穿的冲锋衣袖子，露出手臂上擦伤的皮肉，正往外渗血。

“夜枭，你倒是比当年在北非时蠢了不少。”蝰蛇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戏谑的笑，“为了个叛徒，值得吗？”

秦锋没接话，只是握紧了消防斧。他能听到电梯井上方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有人正往下放绳索。

“我知道你在找‘龙刃’的叛徒，”蝰蛇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恻，“那个人现在就在林氏集团，离林清寒很近呢。你说，要是让林清寒知道，她身边藏着个害死你战友的凶手，会是什么表情？”

秦锋的瞳孔骤缩！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龙媚的声音，带着急促的电流声：“秦锋，快撤！蝰蛇在电梯井里装了定时炸弹，还有三分钟爆炸！”

秦锋猛地抬头，看到电梯井顶部的钢架上果然挂着个闪着红光的东西。他转身就往通风管道的方向跑，刚钻进管道口，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热浪裹挟着碎石扑面而来，秦锋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后背被飞溅的碎片狠狠砸中，疼得他闷哼一声。管道剧烈摇晃着，头顶的铁皮簌簌往下掉灰。

不知过了多久，震动终于平息。秦锋挣扎着爬出来，发现自己正好落在水厂的沉淀池旁边。雨还在下，豆大的雨点砸在他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摸出手机，屏幕已经被震碎了，好在还能开机。刚想联系龙媚，就看到一条未读消息，是苏媚发来的，只有两个字：“蠢货。”

秦锋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带着点自嘲，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踉跄着站起来，后背的伤口被雨水泡得生疼，却没觉得有多难熬。

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交替的灯光在雨幕中明明灭灭。秦锋扯了扯嘴角，转身往南走——他得去看看那辆suv还在不在，顺便……等着某个嘴硬心软的女人。

雨夜里，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带着一身血腥和泥泞，却依旧挺拔。

沉淀池的阴影里，苏媚看着秦锋踉跄的背影，手里紧紧攥着那把从轮胎缝里摸出来的车钥匙。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上，眼底却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融化。

她最终还是没有上车。

有些账，确实还没算完。但有些事，似乎也该换种方式了结了。

苏媚转身没入更深的黑暗里，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在积水里慢慢晕开，又被新的雨水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