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雨中绿光(1/2)

酸雨停歇后的第二小时,里约热内卢像一具浸泡在紫色福尔马林中的巨兽尸体。

蔡政烨推开越野车变形的车门时,靴底踩碎了地面一层薄薄的结晶。那声音很轻,像踩碎无数细小的玻璃骸骨。空气中弥漫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味——上层是刺鼻的臭氧,如同焊接金属时的灼烧感;下层则是某种甜腻的腐败,像水果在高温下过度发酵,混合着尸臭的预兆。

张伊人先下了车,手中的便携扫描仪发出急促的蜂鸣。

“灵脉扰动指数。

而此刻,整棵树,从主干到最细的枝条,都在散发着柔和的绿光。

不是索菲亚石头那种脉动的光,而是稳定的、温润的、如同月光透过深海般的绿光。光并不强烈,但足以照亮整个平台,形成一个直径超过五十米的纯净领域。

平台上,有二十几个人。

他们大多坐着或躺着,身上有不同程度的酸雨灼伤或晶化症状。但靠近树的人,伤口明显在缓慢愈合——不是医学意义上的愈合,而是紫色结晶在脱落,露出下面健康的皮肤。

一个中年妇女正在用圣杜树的落叶捣碎敷在一个孩子的伤口上,孩子安静地睡着。

没有人说话。

只有风吹过根须时发出的、类似管风琴低鸣的声响。

蔡政烨踏入平台的瞬间,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欢呼。

这里的净化强度,是索菲亚房间的十倍以上。深渊粒子浓度不仅是零,甚至有一种负压感——仿佛这个领域在主动排斥一切污染。

星辰芥子环开始剧烈震动。

不是警告,而是某种……共鸣请求。

蔡政烨深吸一口气,走到树前,将手轻轻放在粗糙的树皮上。

然后,他“听”到了。

不是声音,是信息流,直接涌入他的意识——

图像:几千年前,第一批星旅者抵达地球,他们中有一支“园丁”派系,任务不是改造星球,而是强化其固有生态系统的韧性与多样性。他们在全球关键节点种下了“锚点生物”,圣杜树就是其中之一。

数据:锚点生物不是外来物种,而是对本地优势物种进行灵脉编程强化,使其获得在极端环境(包括灵脉污染)下生存、净化、并庇护其他生命的能力。

协议:锚点生物平时沉睡,只在行星级生态危机时激活。激活条件是——足够多的生命体对‘污染’产生强烈抗拒,且至少有一个灵脉亲和个体无意识触发了净化编码。

索菲亚。

她就是那个“触发器”。

她无意识中刻录净化程序的行为,像一把钥匙,激活了沉睡的圣杜树,可能还有全球其他锚点生物。

信息流的最后,是一段清晰的地图坐标——不是地球坐标,而是灵脉网络坐标,指向全球十七个位置。其中三个在快速移动(人类携带),其余十四个静止(植物或地质节点)。

其中最近的一个移动坐标,正在从贫民窟下方,朝老根庭院而来。

蔡政烨猛地睁开眼。

“张伊人,”他的声音因为信息冲击而有些沙哑,“联系林薇,告诉她:净化节点网络是预装的行星防御系统。索菲亚激活了它。现在,全球的节点正在被吸引,向最近的强信号源汇聚。而圣杜树,就是里约区域的汇聚点。”

张伊人还没来得及回应。

平台入口处传来了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

是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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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平台入口的,是七个陌生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各异,脸上都带着疲惫和警惕。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每个人手中,或口袋里,或脖子上,都带着某种散发着微弱绿光的东西。

一个老工匠手里拿着一把刻刀,刀身有绿色的纹路在流动。

一个年轻程序员脖子上挂着的u盘,接口处渗出绿光。

一个家庭主妇提着的菜篮里,几根普通的胡萝卜正在发出微光。

甚至有一个流浪汉,他抱着的破毯子边缘,线头在发绿光。

他们看着平台中央发光的圣杜树,又看看彼此手中的发光物,脸上是混杂着困惑、恐惧和一丝希望的复杂表情。

然后他们看到了蔡政烨和张伊人。

“你们……你们是政府的人吗?”老工匠用葡萄牙语问,声音颤抖,“这些东西……它们三天前开始发光。靠近它们,我会感觉好些,但……但也会做奇怪的梦。梦里有人告诉我,要往山上走,往绿光最亮的地方走。”

程序员推了推眼镜,用英语说:“我的u盘里本来存着加密的灵脉基础理论公开课文件。现在它自己创建了一个新文件夹,里面全是看不懂的几何图形和频率数据。我的笔记本电脑在酸雨中坏了,但插上这个u盘,它居然能开机,还在自动运行一个……净化算法模拟程序。”

他们一个接一个说着。

每个人手里的东西不同,但本质相同——都是他们日常接触、依赖、或珍视的物件,在灾难压力和索菲亚激活的全球网络共振下,无意识中被“转录”了微弱的净化程序。

他们不是灵脉亲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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