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航迹深潜与哨兵代码（2/2）

外面，是熟悉的、冰冷的、充满未知的深空。但与来时不同，此刻的深空中，那条由星旅者方舟在万年前划下的孤独光痕，成为了他们唯一的道标。

航行第七天。

“哨兵协议效果显着，”林薇报告，“我们已经捕捉到三次极其微弱的、与目标特征匹配的信号余波，比预计的提前了23%。航迹修正精度提升至92%。按照当前速度，预计四十一小时后抵达第一个‘历史高风险区’外围。”

飞船内的生活逐渐步入深空航行的节奏，但紧张感并未消散。幽爪保持着严格的巡逻和监控。陈博士和李娜被安置在生活区尾部的独立舱室，每日由机器人配送物资，除了必要的健康检查，几乎与外界隔绝。小杰大部分时间呆在白素和卡西所在的公共休息区，他的情绪在莲息的温养和卡西的陪伴下稳定了许多，但偶尔仍会对着虚空发呆，仿佛在“看”着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这天，蔡政烨正在自己的舱室内，尝试用“太初之隙”更深入地解析圣殿传输的部分基础规则数学。忽然，他感觉到飞船外壳上的“哨兵共鸣器”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异常的规则颤动。

不是来自圣殿方向的稳定连接，也不是捕捉到的远方信号。

更像是一种……被什么东西轻轻“触碰”或“扫描”了一下的感觉。

他立刻睁开眼，冲出舱室，同时通过内部频道呼叫：“林薇，检测哨兵共鸣器状态！刚刚有异常规则接触！”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舰桥和工程部门的警报轻响了一声，又迅速平息。

“检测到了！”林薇的声音传来，带着困惑，“持续时间为0.0001秒的未知规则探针扫描。来源方向……无法锁定，扫描方式非定向，更像是广域扫描恰好扫过了我们。能量特征……不属于‘收割者’，也不属于已知的任何星旅者或人类技术。初步判断为……自然规则现象的可能性为37%，未知文明探测行为的可能性为63%。”

“这么快就遇到了？”幽爪的声音紧绷。

“可能我们已进入一片‘有主’或至少‘被监视’的星域。”蔡政烨快步走向舰桥，“加强被动监测，哨兵共鸣器切换至最低功耗伪装模式，除非必要，停止主动信号放大。”

“明白。已切换。”

然而，那神秘的扫描似乎只是个开始。

又过了十个小时，当飞船逐渐接近第一个“历史高风险区”时，负责监听非标准频段的卡西，忽然脸色发白地报告：

“我……我听到‘声音’了。不是用耳朵，是……感觉到的。”

“什么样的声音？”白素立刻问。

卡西闭上眼睛，努力描述：“很混乱……很多声音叠在一起……痛苦、恐惧、愤怒……还有……贪婪？像是在……争吵，又像是……在分食什么东西……”她猛地睁开眼，指向导航屏幕上前方那片被标记为风险区的黑暗空域，“从那边传来的！”

几乎同时，躺在休息椅上似乎睡着的小杰，突然蜷缩起身体，双手捂住耳朵，发出压抑的呻吟：“影子……在吵架……好饿……它们闻到了……”

蔡政烨的“太初之隙”全力展开，望向那片风险区。

在他独特的视角中，那里不再是纯粹的黑暗。空间的规则背景上，覆盖着一层极其淡薄、却无比粘稠的暗红色“污渍”。那污渍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蠕动、增殖，并不断向周围辐射出细微的、充满负面情绪的规则“回声”。

这就是……星旅者记录的“混沌污染”？

不是“收割者”那种有序的、冰冷的抹除，而是一种更加混乱、更加充满恶意的……规则层面的“腐烂”与“噪音”。

而他们的航迹，正笔直地通向这片污渍的边缘。

“减速，启动所有防护，准备应对规则污染。”蔡政烨沉声命令，眼神锐利，“我们的第一个考验，提前到了。”

“逆风者号”如同潜入深海的潜艇，放缓速度，悄无声息地滑向那片散发着不祥“回声”的黑暗空域。

真正的深空，开始展露它狰狞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