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幽冥鹫影（2/2）

“蔡大哥！”阿月的惊呼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她连滚爬爬地冲了过去。

那幽冥鹫挣扎着从扭曲的树冠中脱出，盘旋在低空，一只利爪明显变得焦黑萎缩，惨白的巨眼死死锁定着蔡政烨，其中翻滚着滔天的怨毒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它不再敢轻易扑下，但依旧绕着圈子，发出急促而尖厉的鸣叫，如同在召唤与报信！

“快！山涧！到了！”阿月用尽力气搀扶起意识模糊的蔡政烨，指向前方水声轰鸣的方向。

两人几乎是靠着最后的本能，冲破最后一道荆棘屏障，一条从裂谷中奔腾而出、水势湍急、白浪翻涌的山涧豁然眼前！

冰冷湿润的水汽如同实质，扑面而来。

蔡政烨猛地一咬舌尖，借助剧痛刺激清醒少许，拉着阿月，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那冰冷刺骨的激流之中！

“噗通！噗通！”

彻骨的寒意瞬间淹没了所有感官，让他忍不住剧烈颤抖，却也如同一盆冰水，浇熄了脑海中翻腾的杀戮与疯狂。湍急的活水冲刷、包裹着身体，那股如同附骨之疽、来自幽冥鹫的阴冷锁定感，果然开始变得模糊、破碎、难以维系！

天空中的幽冥鹫发出暴怒而无可奈何的尖啸，在山涧上空焦躁地盘旋俯冲，却再也无法从奔流的活水与紊乱的气机中，精准捕捉到那两个渺小的身影。

暂时……逃过一劫？

蔡政烨背靠着一块滑不留手的溪中巨石，冰冷的河水不断冲刷着他的伤口，带来麻痹般的刺痛与减缓流血的效果，但也让他体温急剧流失，面色青紫。煞毒在极寒刺激下似乎暂时蛰伏，但依旧像毒蛇盘踞在丹田。左臂彻底无法动弹，脏腑如同被震碎般疼痛，提醒着他为求生付出的惨重代价。

阿月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浑身湿透，冷得嘴唇发白，牙齿打颤，但望着天空中那失去目标、无能狂怒的幽冥鹫，眼中重新燃起了劫后余生的微光。

“我们……接下来……往哪里去？”她声音颤抖，带着迷茫。

蔡政烨望向山涧下游，水流汹涌，白沫翻飞，不知通往何方绝地。他感受着怀中那枚依旧传来沉重搏动、仿佛在消化刚才吞噬的能量的煞钱，又内视着体内一片狼藉、千疮百孔的惨状。

逆风逐流，九死一生。然幽冥鹫未远，追兵必近。这冰冷的激流，能为他们争取多少时间？下游等待的，是通往生机的出口，还是……更深的绝望深渊？

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在冷水浸泡与水声轰鸣中，显得异常沙哑与决绝：

“顺流而下……寻……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