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鼎沸（2/2）

十点多，送过来的鸡蛋安抚了排队人群的情绪。很多聪明的老人带着马扎，还算从容。而更多的人只能找来石头或报纸等杂物，席地而坐，嚷嚷着下次一定要带着凳子来云云。子玉和来支援的五哥、六哥一起，发了一轮冰棍，趁机数了一数，排队的人已经超过了七十人。五哥子强和六哥子胜想过去劝走多出来的人，被子玉拉住。这时候是不能给他们泼冷水的，这么多人闹腾起来容易出问题，还是在发放完鸡蛋后再解释。一来可以分化人群，多数的既得利益者不会为他人再仗义执言；二来也可以通过汽水票、冰棍票略做安抚，吸饱这一波人气，未来可以转化成正面口碑。

随着日头的升高，阳光越发的炙热，街上的人流也多了起来。难得是周日，休息的职工、学生也纷纷走上街头。这也让门外看热闹的、排队的人也越发的多起来。插队、挤碰、吵闹屡屡发生，哥仨也不停的仲裁、安抚。虽有小偷出没，但见维持秩序的人较多，还有治安民警巡视，知道没有生意可做，也就悄悄的溜走了。倒是有几个唱莲花落的，落得一两块钱的喜钱，赚了几口肉。

爸爸还是有些担心，但又插不上手。只能和三叔、四叔在几个店之间来回溜达，一头的汗水，表情却是茫然而又紧张。据他们说，三家店的情况大体相似。只是旗舰店的里、外的人群更多一些，但柜台内的忙碌程度都一样。眼见着柜台里的熟食不断减少，可购买的人群却越来越多，员工忙着销售，没有人去数钱，也不知道卖的多少钱？更不知道收了多少抵用券？是不是赔钱赚吆喝！四婶约了几个分厂的工会主席、处长捧场。一是带动人气，宣告一下社会关系；二是看看能不能做一点生意。马上就要到中秋节了，单位的福利可以搞一搞。

妈妈带着三婶在宿舍的大灶帮忙，早上屠宰场又装了多半车货，四哥开着厂里的车拉过去紧急加工。但看情况不一定够用，然后子美姐便主动请缨，带着车去了几个私人屠宰场。昨天姐夫打过招呼，算是预案的一种，如果销售好的话，可以长期合作。

子琴一直在山上店，三天前就算入职了，先跟着店里学习，然后再让大嫂带着，看看有没有机会培养出来。上一世就业渠道狭窄，这个娇娇女的生活过得并不理想。先是在大集体企业混着，效益不好就下来做点小买卖。仲道的营商环境本就不好，加上她也不是创业人才，随波逐流中被四婶时常接济，算是间接的啃老。

在子玉三十年的创业路上发现，大部分的国人都很有才能，只要有合适的环境和舞台，每个人都会绽放不一样的光芒，甘愿躺平的人并不多。哪怕难如治理国家，一县的人才也足以应对，汉高祖、唐高宗、明太祖等不都是凭一地豪杰而逐鹿天下的么！所以二十年后，很多公知鼓吹欧美经理人制度，贬低家族企业时，子玉就很是不屑！没有当初来源于血脉信任的子弟兵，哪有一家家企业的辉煌，后期的管理不善，不过是暂时没有找到好的方法和出路而已。至于企业传承，不过是看企业家的后代，有没有能力解决自己面对的问题而已。也正是大部分的企业浮沉之间，才有后来者、新企业的成长土壤和空间，整个国家的经济才会活跃，阶层才不会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