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少女洛云浅的心事(1/2)

下午的最后一堂课是西方文学史,教授在讲台上分析着《呼啸山庄》中希斯克利夫的悲剧性格,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窗外的法国梧桐叶子已经泛黄,几片落叶随着秋风打着旋儿飘落。

洛云浅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落在窗外,手里无意识地转着笔。

笔记本摊开着,上面只零星记了几个词:“复仇”、“爱情”、“阶级”……字迹潦草,心思显然不在课堂上。

她的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一些画面,像一部老电影,胶片磨损却更显珍贵。

最先浮现的,是兰桂坊那个灯光暧昧的包厢。

那晚她被几个所谓“朋友”的同学哄去,喝下那杯味道奇怪的水后,浑身发软地倒在沙发上。

男人们的笑声刺耳,手在她身上游走,相机闪光灯刺得她睁不开眼。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没头顶,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如果今晚逃不过,明天就从这栋楼的顶层跳下去。

然后门开了。

林夕站在门口,逆着走廊的光,身形挺拔得像一尊天神降临。

后来的事情像快进的电影片段:几个男生被打倒在地的闷响,警察到来的嘈杂,最后是她被裹在一件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外套里,被他横抱起来。

他的怀抱很稳,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一下,又一下,像是黑暗里唯一的鼓点。

洛云浅记得自己把脸埋在他胸口,眼泪无声地浸湿了他的衣襟。

那一刻她想:这个人,是她的全世界,是她永远的温暖。

后来父亲来了,母亲也来了。

她知道了林夕的许多身份——白洁的男人,李怜曦的男人,很多女人的男人。

十九岁的少女心像被扔进冰窖,碎了一次,又被自己笨拙地粘合起来。

她告诉自己:你还小,才十九岁,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

可是暑假时,白润颜兴冲冲地说要去京城找“爸爸”,洛云浅心里某个角落也跟着雀跃起来。

她骗不了自己——她也想他,想到心口发疼。

京城之行,如愿以偿地见到他。

他陪她们去故宫,在护城河边给她们买糖葫芦,晚上讲完故事后轻轻带上门离开。

那些细碎的日常像针,一针一针把她破碎的心重新缝补起来,只是这次,线的颜色变成了他眼睛的颜色。

她明白了一件事:她爱他。

这份爱可能不道德,可能没有结果,但它就在那里,像心脏一样真实地跳动着。

所以她想逃。

申请了国外的大学,想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重新学习如何呼吸。

也许距离和时间能治愈这种病,也许几年后她就能只把他当作“干爹”,平静地参加他的婚礼,给他的孩子送礼物。

但是……

洛云浅的笔在纸上无意识地画着,等她回过神,发现自己画了一张侧脸——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唇,下颌线干净利落。

那是林夕的侧脸。

她慌乱地把那一页撕下来,揉成一团塞进书包最底层。

讲台上的教授正在总结:“希斯克利夫的悲剧在于,他一生都在反抗阶级压迫,最终却变成了压迫者本身。爱情可以救人,也可以毁人……”

下课铃响了。

洛云浅收拾书包时手有些抖。

她今天特意打扮过——白色海军领衬衫,藏青色百褶短裙刚到膝盖上方,小腿袜和黑色乐福鞋,长发用浅蓝色丝带束成高马尾。

这是标准的“卡哇伊”校园风,但她知道自己不是装嫩,只是想在见他时显得更……更配得上他一点。

走出教学楼时,几个同班的男生追上来。

“洛云浅,周末班级聚餐,你来吗?”

“对啊,这次去外滩那家新开的日料店,听说很不错。”

“加个微信吧,我把地址发你。”

洛云浅礼貌而疏离地摇头:“抱歉,周末有安排了。”

其中一个高个子男生不死心:“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

“不好意思,”她打断对方,“有人在等我。”

说完,她加快脚步走向校门。身后传来男生们的嘀咕:“谁啊?每次都说有人等……”

“装什么清高……”

洛云浅充耳不闻。

她的心已经不在这个地方了,它在别处,在一个特定的人身上。

校门口,那辆熟悉的黑色奔驰已经停在路边。

后车窗降下一半,露出林夕的侧脸。

秋日夕阳给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他正低头看手机,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处理什么消息。

洛云浅的心跳漏了一拍。

全校没有一个男生能和他比——不是指相貌,虽然他的确英俊得过分。

而是那种气质,经历过生死、见识过繁华、沉淀下来的从容与深邃。

十九岁的男生还在为考试和游戏烦恼,而他已经能在京城和上海之间翻云覆雨。

她小跑过去,书包在背后一跳一跳的。

林夕似乎感应到了,抬起头,看到她时眉头舒展开,嘴角扬起笑意。他推开车门下车。

“林夕哥哥!”

这个称呼脱口而出。洛云浅自己都愣了一下——她已经很久没这样叫他了。

叫“干爹”时,她强迫自己把他放在长辈的位置;叫“爸爸”时,她在尝试另一种安全距离。

但“哥哥”……这是同龄人的称呼,是她心底最真实的渴望。

林夕显然也注意到了,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被温柔覆盖。

他张开手臂,洛云浅毫不犹豫地扑进去,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等了很久吗?”林夕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手臂稳稳托住她的臀部和后背。

“没有,刚放学。”她把脸埋在他肩窝,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混合着一种独特的、属于他的气息,“林夕哥哥,我想你了。”

这句话说得很轻,轻得像羽毛拂过耳畔,但分量很重。

林夕抱着她,在校门口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坦然得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

他把她往上托了托,走向车门:“嗯,我也很想你。我们回家,晚上妈妈回来一起吃饭。”

他把她放进后座,自己随后坐进来,对前排的司机老陈点头:“川沙。”

“好的,林先生。”

车子平稳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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