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永夜死寂 道种初萌（2/2）

越是深入，压力越大。他的皮肤开始失去光泽，发梢末端隐隐有化为飞灰的迹象，思维也变得迟滞，仿佛要永恒凝固在这片死域。但他道心坚如磐石，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变强！接她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万年。在寂灭道韵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地方，凌昭的“视野”中，终于出现了一点异样。

那并非光，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暗”。一个拳头大小、不断旋绕的混沌旋涡，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是一切寂灭的源头与归宿。它吞噬着周围游弋的所有黑色道纹，自身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历经无穷纪元沉淀的古老与纯粹。

寂灭道种！

仅仅是感知到它的存在，凌昭就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栗，那是源自本源的吸引与敬畏。

然而，就在他试图靠近的瞬间，那混沌旋涡猛地一颤，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的吸力传来，不仅吞噬物质能量，更仿佛要直接抽走他的生命印记、他存在的所有痕迹！

凌昭咆哮一声，不再保留，将刚刚领悟的“寂灭新生”真意催发到极致！他不再单纯抵抗，而是试图去理解、去包容、去同化这股终极的寂灭之力！

守护与释然的光辉变得黯淡，混沌时之沙的光芒却前所未有的炽盛。凌昭的身体在崩溃与重塑的边缘疯狂摇摆，他的意识沉入了一片由纯粹寂灭法则构成的海洋。他看到宇宙的生灭，看到文明的轮回，看到一切伟岸与渺小最终走向的共同终点……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被彻底同化，意识即将归于永恒的“无”之时，那缕来自时渊之核的“新生之机”发挥了关键作用。它如同在绝对零度中点燃的一丝星火，于极致的“死”中，顽强地焕发出一缕“生”的波动。

这缕波动与寂灭道种产生了玄妙的共振！

那狂暴的混沌旋涡骤然停滞了一瞬，其核心深处，一点微不可察的、蕴含着“初始”意味的灵光，如同沉睡的胚胎被唤醒，轻轻颤动了一下。

就是现在！

凌福至心灵，以自身意志为引，以三粒时之沙为桥，以那缕“新生之机”为钥，猛地“触碰”到了那点灵光！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洪流的冲击。那混沌旋涡微微一震，旋即如同潮水般收敛，最终化作一粒比沙砾还要细微、通体漆黑、却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终结与开端奥秘的种子，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凌昭的眉心，直接沉入了他的识海深处，与那粒混沌时之沙缓缓相融。

轰！

凌昭感觉自己的识海仿佛开天辟地！无穷无尽的寂灭奥义如同洪流般涌入，他对时间、对存在、对终结的理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飙升。他的修为境界虽然未曾突破，但道基被这股本源力量重新淬炼，变得更加坚固、更加深邃，散发出一种万劫不磨、亘古永寂的韵味。

他周身那被侵蚀的痕迹迅速复原，气息虽然依旧内敛，但隐隐与整个“永夜死寂带”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和谐。他站在这里，不再是被排斥的闯入者，反而像是成为了这片死寂领域的一部分。

凌昭缓缓睁开眼，眼底深处，是一片历经无穷寂灭后沉淀下的绝对平静，以及在那平静之下，足以焚毁一切的决然。

他成功了。寂灭道种，初萌于心。

他转过身，目光仿佛穿透了粘稠的黑暗，望向了“宙光梭”的方向，更望向了归墟之外，那遥不可及的悬空山。

该离开了。去消化这份力量，去踏上那条，注定要以尸骨铺就的巅峰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