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星陨归墟见真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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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归墟之井的瞬间，凌昭并未感受到想象中的冲击或撕裂感。

仿佛穿过了一层温暖的、包容一切的水幕，四周是无尽的、绝对的宁静与黑暗。但这种黑暗并非阴影主宰那种充满恶意的漆黑，而是一种原始的、混沌的、仿佛回归母胎般的安详与虚无。

在这里，五感彻底失效，连神识都仿佛融化了，只剩下最纯粹的意识在漂浮。

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感觉不到空间的存在，甚至连自身肉体的感知都变得模糊。唯有道基中央那暗红奇点，以及怀中的星盘，还在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联系。

无穷无尽的归墟本源气息，如同温柔的海水，包裹着他的意识，浸润着他的道基，滋养着他近乎枯竭的力量。那是一种比他在外界凝聚的归墟之力精纯、古老无数倍的力量，是真正的“归墟”本身。

在这绝对的宁静中，凌昭对“归墟”的领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提升着。

他“看”到了，无尽的黑暗并非终点，在那黑暗的最深处，有一点极其微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光”。那“光”并非通常意义上的光明，而是一种“可能性”，一种“初始”，是“有”从“无”中诞生的第一因。

寂灭是沉淀，是能量的极致内敛与法则的重新梳理。

归墟是包容，是沉淀后的安眠之地，亦是孕育新生的温床。

生、灭、归，循环往复，方成宇宙至理。

阴影主宰及其背后的噬星者，只看到了“灭”的力量，渴望“归”的权柄，却根本无法理解，更无法承载这循环背后所代表的“生”的起点。它们的吞噬与掠夺，本质上是破坏循环，是自取灭亡，亦是对整个宇宙平衡的犯罪。

明悟如同清泉，流淌过凌昭的心田。

他受损的道基在这本源滋养下飞速修复，消耗的力量迅速补充，甚至变得更加精纯、更贴近本质。那初成的寂灭星瞳，在这归墟本源的洗练下，仿佛也发生了某种蜕变，瞳仁深处的暗金光泽更加内敛，却更加深邃，似乎能映照出万物最终的轨迹。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恒。

凌昭感觉到自己与脚下的“归”之祭坛，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紧密联系。他甚至能通过祭坛，模糊地感知到外界的情况——苏挽晴仍在苦苦支撑，抵挡着因本体受创而愈发疯狂的阴影主宰的攻击；而那阴影主宰，虽然被蕴含新生意的剑光所伤，气息衰弱了不少，但其根基深厚，仍在疯狂冲击祭坛，试图重新封锁归墟之井。

是时候了。

凌昭的意识缓缓“上浮”。

他不能一直沉浸在这安详的归墟本源之中。外界的战斗还未结束，伙伴仍在奋战，平衡仍需守护。

他需要出去，以真正“归”之祭坛守护者的身份，去终结这场纷争！

意念一动，包裹着他的归墟本源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意志，温和地托举着他的意识与身体，向着井口的方向而去。

祭坛之上，苏挽晴嘴角溢血，月华光茧已黯淡无比，显然已是强弩之末。阴影主宰咆哮着，凝聚起残存的力量，化作一柄横贯虚无的阴影巨矛，誓要将整个祭坛连同苏挽晴一同贯穿！

就在这危急关头——

归墟之井，原本平静的井口，骤然荡漾起剧烈的波纹！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浩瀚、更加纯粹、仿佛代表着整个宇宙终末与起源之意的磅礴气息，冲天而起！

一道身影，自井中缓缓升起。

正是凌昭！

此刻的他，周身气息已然大变。不再是单纯的寂灭与死沉，而是一种深不可测的虚无与包容，仿佛他即是“归墟”的化身。他双眸睁开，寂灭星瞳深邃如万古星空，目光平静地落在了那柄即将落下的阴影巨矛之上。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

仅仅是一道目光。

那蕴含着阴影主宰残存力量的恐怖巨矛，在接触到凌昭目光的瞬间，竟如同沙堡遇潮，无声无息地瓦解、消散，还原为最本源的黑暗粒子，随后被弥漫开来的归墟意韵彻底吞噬、净化。

阴影主宰的咆哮戛然而止，那庞大的身影剧烈颤抖，无数猩红的眼睛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