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月下温存忆前尘（1/2）

秘境之中，岁月仿佛失去了刻度。凌昭与苏挽晴在这方狭小的天地里，度过了几日相对平静的时光。白日，凌昭大多时间都在与体内那星煞同源的道基艰难磨合。他盘坐于清泉之畔，心神沉入丹田，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微弱的力量流转，试图在星源的纯净与煞气的暴虐之间，寻找到一个稳定的平衡点。

这个过程凶险异常，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稍有差池，煞气便会如脱缰野马般冲击他的神魂，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与嗜血的冲动。好几次，他周身气息骤然变得狂暴，暗红煞气隐隐透体而出，惊得在一旁默默调息的苏挽晴立刻上前，不顾自身虚弱，催动残存的月华之力，化作清冷柔和的辉光，一遍遍抚过他紧绷的经络与躁动的道基。

她的力量，如同甘霖洒落焦土，总能在他即将失控的边缘，将那蠢蠢欲动的煞气勉强安抚下去。每一次灵力交融，两人之间仿佛建立起一种超越言语的微妙联系。凌昭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灵力中那份不顾一切的担忧与温柔，而苏挽晴亦能体会到他为了控制力量、为了不伤及她而付出的极致隐忍。

夜色降临，月华如水，洒满幽谷。泉眼氤氲着淡淡的灵气，与月光交织，恍若仙境。

凌昭结束了一日的修炼，虽疲惫，但眼神比前几日清明了不少，对那新生力量的掌控也略有进益。他走到泉边，看见苏挽晴正望着水中的月影出神。月光下，她侧脸轮廓柔和，尽管面色依旧苍白，发间灰白刺眼，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之美。

他默默在她身边坐下，递过去一枚刚刚采摘的、蕴含着些许水灵之气的野果。

苏挽晴接过果子，指尖与他短暂相触，微微一颤，却没有避开。她低头小口吃着，气氛静谧而微妙。

“感觉如何？”她轻声问，目光依旧落在水中的月影上，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比前两日好些。”凌昭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是长期对抗痛楚与煞气侵蚀的结果，“至少，引导星辉为你疗伤时，反噬轻了些。”

提到疗伤，苏挽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依旧隐隐作痛的丹田，那里有他每日不惜损耗自身渡来的太初星辉。她抬起头，望向凌昭，眼眸在月光下清澈如星子：“你不必如此勉强自己。我的伤，慢慢调养便是。”

“无妨。”凌昭摇头，目光坚定，“你的本源之伤拖不得。”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十年前……我无力回天。十年后，我绝不会再眼睁睁看着……”

“十年前”三个字，像是一把钥匙，骤然打开了尘封的记忆闸门。

苏挽晴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握着野果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眸中瞬间翻涌的复杂情绪——有深切的悲痛，有无法释怀的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挣扎。

凌昭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异样。他看着她，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山谷中只剩下泉水叮咚和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良久，苏挽晴才用极轻的声音开口，仿佛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也怕惊醒了那血色的回忆：“那一夜……火光冲天，喊杀声……还有……”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躲在母亲预设的阵法里，看着外面……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