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迷雾深海归墟引（1/2）

离开星辰祭坛，重返坠星荒原那混乱的天穹之下，凌昭却感觉自身与这片天地的联系愈发紧密。初成的寂灭星瞳虽已内敛，但那洞穿虚妄、直视本源的能力却已烙印在他的感知深处。他目光扫过荒原，那些扭曲的光带、狂暴的星力乱流，在其眼中不再仅仅是危险，更呈现出清晰的法则轨迹与能量流向，让他能轻易寻找到最安全高效的路径。

“东北方向，穿越荒原后，需横渡无尽海，直抵东极永恒迷雾。”凌昭根据星盘指引与寂灭星瞳的遥远感知，迅速确定了路线。他看了一眼身旁气息已恢复大半的苏挽晴，“无尽海广袤，途中恐有波折，需全力赶路。”

苏挽晴颔首，眼中毫无惧色：“明白。”

两人不再迟疑，遁光乍起，如同两道撕裂昏暗天幕的流星，一灰一白，朝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凌昭以归墟之力包裹二人，遁速远超寻常金丹修士，所过之处，混乱的星辰之力皆被悄然抚平或吸纳，竟是硬生生在这片绝地中开辟出一条相对平稳的通道。

数月时间，在不停歇的赶路中流逝。当他们终于穿越坠星荒原那仿佛没有尽头的边界，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蔚蓝无垠、波涛汹涌的浩瀚大海映入眼帘——正是隔绝四方大陆的无尽海！

海风带着咸腥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充沛的水灵之气与荒原的死寂形成了鲜明对比。然而，凌昭的寂灭星瞳却敏锐地察觉到，在这片看似生机勃勃的海洋深处，潜藏着无数强大的海兽气息，以及一些隐秘的空间裂隙和天然险地。

他没有选择绕行，而是根据星盘指引，直接朝着东极方向，一头扎入了茫茫大海之上。遁光紧贴海面，激起两道长长的白色浪痕，速度快得惊人。

途中，果然不乏有感知到生人气息的强大海兽从深海中跃出，试图拦截。有身长千丈、翻腾间引动海啸的覆海巨蛟；有歌声惑心、能制造庞大幻境的深海人鱼；更有成群结队、口喷腐蚀酸液的飞行骨鲨……

然而，这些足以让元婴修士都感到棘手的海中霸主或诡异族群，在如今的凌昭面前，却已构不成太大威胁。他甚至无需动用寂灭星瞳，只需心念一动，归墟剑域微张，那无形的寂灭意韵便足以让大多数海兽本能地感到恐惧，远远避退。少数悍不畏死冲上前的，往往尚未靠近，便被几道无声无息的灰色剑芒斩灭生机，或直接湮灭成虚无，连精血魂魄都未能留下。

苏挽晴也并未闲着，她的太阴之力在此地虽受水灵之气些许压制，但对付一些擅长神魂攻击或隐匿偷袭的海妖却颇有奇效。月华过处，冰封神魂，往往能助凌昭更快地清理障碍。

一路横推，所向披靡。

如此又过了近月余，前方的海天相接之处，景象开始变得诡异。原本蔚蓝的天空与海水，逐渐被一层朦胧的、仿佛永恒不散的灰白色雾气所取代。那雾气并非水汽，更像是一种凝滞的、蕴含着混乱空间法则与迷失道韵的奇特存在，神识探入其中，如泥牛入海，瞬间便会失去方向。

永恒迷雾！无尽海东极的绝地，也是“归”之祭坛的所在！

越是靠近，凌昭心中的感应越发强烈。怀中的星盘微微发烫，寂灭星瞳不由自主地再次开启，瞳孔深处暗金流转，试图穿透那层层迷雾。

在星瞳的视野中，前方的迷雾不再是一片混沌。他看到了无数扭曲、断裂的空间褶皱，看到了如同蛛网般遍布迷雾各处的、能轻易将修士神魂撕碎的法则乱流，也看到了更多、更浓郁的阴影气息，如同跗骨之蛆，缠绕在迷雾深处，守护着通往核心的道路。

“迷雾之中，空间错乱，法则无序，跟紧我，不可偏离半步。”凌昭神色凝重地叮嘱苏挽晴。他能感觉到，这永恒迷雾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天然迷阵与杀阵，若非有星盘指引和寂灭星瞳看破虚妄，恐怕元婴修士闯入，也难逃迷失湮灭的下场。

苏挽晴紧紧跟在凌昭身侧，太阴之力在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流转不息的光茧，最大程度地隔绝迷雾对心神的影响。

两人调整气息，将遁光收敛到极致，如同两粒微尘，小心翼翼地没入了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永恒迷雾之中。

一入迷雾，五感顿时被极大削弱，连神识都被压缩在周身数丈范围。耳边是死一般的寂静，却又仿佛有无数混乱的、意义不明的低语在回荡。上下左右的方向感彻底丧失，若非星盘传来清晰的牵引和寂灭星瞳能勉强分辨出那些隐藏的空间陷阱与法则裂缝，他们瞬间就会迷失。

凌昭全神贯注，依照星盘指引，在错综复杂的迷雾通道中艰难穿行。他时而骤然停顿，避开一道无声无息划过的空间裂痕；时而折转迂回，绕开一片散发着湮灭气息的法则泥潭；时而又需以归墟之力强行抚平一小片躁动的迷雾，开辟出短暂的通道。

进程极其缓慢，且对心神的消耗巨大。寂灭星瞳维持着开启状态，不断解析着前方迷途，让凌昭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