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往死城头戮叛血（2/2）

凌昭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归墟之剑重新凝聚，剑尖抵在了他的眉心。冰冷的剑意刺入神魂，让他浑身僵硬，连自爆金丹都做不到。

“现在，你还有何遗言？”凌昭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不带一丝情感。

“不……不要杀我！昭儿！我是你叔父啊！”凌云海彻底崩溃，涕泪横流，再无之前的嚣张气焰，只剩下摇尾乞怜，“当年……当年我是被逼的！是幽冥宗主，是阴影主宰逼我的！他们用整个凌家的性命威胁我！我也不想的！”

“血浓于水？你也配提这四个字？”凌昭眼中杀意更盛，剑尖微微前进，刺破了他的皮肤，一丝灰气渗入，让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把残片给你！我还知道幽冥宗很多秘密！我知道阴影主宰的弱点！留我一命，我对你有用！”凌云海语无伦次地求饶，将手中的星陨残片慌忙丢向凌昭，如同丢弃烫手山芋。

凌昭伸手接住残片，看都没看一眼，目光依旧死死锁定凌云海。

“凌家三百七十二口，他们的命，谁来还？我爹娘的血仇，用什么来抵？”凌昭的声音因极致的仇恨而微微颤抖，“你的求饶，你的忏悔，在我听来，只觉恶心！”

他想起凌元长老临死前的悲愤，想起那些为守护秘密而牺牲的族人骸骨，想起父母最后决绝的背影……

所有的仇恨与痛苦，在这一刻汇聚成最终的审判。

“下地狱去，向我凌家枉死的族人，忏悔吧！”

话音落下，归墟之剑灰芒暴涨！

“不——！！”

在凌云海绝望到极致的嘶吼声中，灰色的剑光自他眉心贯入，后脑透出！

归墟之力瞬间席卷他全身，他的肉身、他的金丹、他的魂魄……他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在这一刻被强行拖入终结的深渊，彻底湮灭，化为虚无！

唯有那件破损的幽冥宗长老袍服，无力地飘落在地，证明着这里曾有一个叛徒伏诛。

十字路口，重归死寂。

归墟剑域缓缓收敛。

凌昭持剑而立，微微喘息着，脸色有些苍白。连续高强度的催动归墟之力，尤其是最后施展“星寂印”，对他的消耗极大。

但他心中，那积压了十年、沉重如山的血仇，随着凌云海的彻底湮灭，仿佛终于卸下了一部分。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只有一种冰冷的、大仇得报后的空寂与沉重。

他转身，看向身后。

苏挽晴正扶着气息微弱的凌元长老。老者看着凌云海伏诛，浑浊的老眼中流下两行血泪，脸上却露出一丝解脱与欣慰的笑容。

“昭……昭少爷……老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气息奄奄，艰难地说道，“凌家……有后……死而无憾……”

凌昭快步上前，蹲下身，握住老者冰冷的手，渡过去一丝温和的星辰之力，试图稳住他的生机。

“元长老，坚持住！我带你离开这里！”

凌元长老摇了摇头，眼神开始涣散：“不……不行了……老奴魂魄……早已被那叛徒……重创……能撑到……见到少爷……手刃仇敌……已是侥幸……”

他用尽最后力气，抓住凌昭的手，断断续续道：“小心……幽冥宗主……他……他已……不完全是他……阴影……快要……彻底……掌控……‘归’之祭坛……是关键……集齐……残片……阻止……他……”

话语未尽，他抓着凌昭的手猛地一紧，随即无力地垂下，眼中最后的神采彻底熄灭，脸上却带着一丝安详。

这位忠诚的凌家旧部，在见证了叛徒伏诛、家族血脉犹存之后，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溘然长逝。

凌昭缓缓闭上眼，将悲恸压下心中。他轻轻将凌洪长老的遗体平放在地，对着这位至死不忘家族使命的老人，深深一拜。

起身，他紧握着那第二块星陨残卷，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叛徒已诛，但真正的幕后黑手，阴影主宰，依旧存在。凌洪长老临死前的警告，更是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阴影……快要彻底掌控幽冥宗主了么……”凌昭望向往死城那灰暗的天空，仿佛能穿透无尽虚空，看到那隐藏在幕后的恐怖存在。

“我们走，阿拂。”他拉起苏挽晴的手，“必须尽快找到第三块残卷，赶在阴影主宰完全降临之前！”

两人最后看了一眼凌洪长老和那件空荡的袍服，不再留恋，转身向着城中心，那最终感应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往死城中，叛徒之血已冷，但新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