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星祭之影烙魂殇（1/2）

“凌昭！凌昭！”

苏挽晴焦急的呼唤仿佛从极遥远的水底传来，模糊而不真切。凌昭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破碎光影与信息洪流中沉浮，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彻底撕碎。星辰崩灭的巨响、古老存在的叹息、阵法的轰鸣、阴影贪婪的嘶吼……无数混乱的声像交织成一片混沌的炼狱，疯狂冲击着他本就受损的神魂。

剧痛，并非来自肉身道基，而是源自灵魂本源的撕裂感。那些强行涌入的碎片信息，每一片都蕴含着过于庞大古老的意韵，远非他现在的境界所能承载。

就在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被彻底同化、消散于这片记忆洪流之时，道基中央那缕暗红火星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灼热却带着守护意味的力量自那火星中涌出，如同定海神针般稳固住他即将溃散的神魂核心。同时，腰间玄铁盒也传来一股冰凉的气息，与那暗红火星的力量交融，化作一道灰红色的薄膜，勉强将最狂暴的信息洪流隔绝在外。

意识的挣扎渐渐平息，那些破碎的画面依旧在翻腾，却不再具有那种毁灭性的冲击力。凌昭的“视线”终于能勉强聚焦，牢牢锁定在那最后定格的画面上——

那座巍峨恢宏、完全由无数星辰核心垒砌而成的古老祭坛。祭坛通体散发着柔和而磅礴的星辉，其上的每一道纹路都仿佛承载着一条星河的生灭。而在祭坛的最中央，虚空之中，悬浮着一团不断坍缩又膨胀、生灭不定的暗红色光芒。

那光芒，与他道基中的火星同源，却浩瀚、深邃、古老了何止千万倍！它仿佛是一切星辰寂灭的终点，又是某种新生的起点，仅仅是“注视”，就让凌昭的神魂感到一种源自本能的战栗与渺小。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壮烈、以及最终极的寂灭道韵，从那团光芒中弥漫开来，充斥着他的整个感知。

这便是……星殒命纹的真正核心？亦或是其源头？

就在这时，祭坛的景象微微波动，一个极其模糊、仿佛由星光凝聚而成的虚幻身影，出现在了那团暗红光芒之前。身影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受到一种跨越万古的沧桑与疲惫。他（或她）抬起手，似乎想要触摸那团光芒，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身影缓缓消散。

而在身影消散的位置，一点极其精纯的、蕴含着某种古老传承信息的星辉，如同萤火般，穿透了凌昭意识外围的灰红薄膜，融入了他的神魂本源。

“承吾之志……守此终末……”

一道微弱的、断断续续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在他灵魂深处响起，随即彻底沉寂。

轰！

所有的幻象如潮水般退去。凌昭猛地睁开双眼，剧烈地喘息着，仿佛刚从溺水的边缘被拉回现实。映入眼帘的，是苏挽晴那张写满担忧与苍白的脸，她正不停地用蕴含太阴之力的手帕擦拭他脸上尚未干涸的血迹。

“你醒了！”苏挽晴的声音带着哽咽和后怕，“你刚才……神魂波动剧烈，七窍流血，我以为……”

“我……没事。”凌昭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感觉头颅如同被劈开般剧痛，神魂虚弱不堪，但那种濒临崩溃的感觉已经消失。他内视己身，道基的伤势依旧，神魂也黯淡了不少，但奇妙的是，神魂核心处，多了一点微不可察的、纯净的星辉印记，正是这点印记的存在，让他对脑海中那些依旧混乱的碎片信息，有了一丝微弱的梳理能力，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