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雨药铺惊鸿影(1/2)
下山的路径比上山时更为艰难。并非因为山势,而是源于体内肆虐的伤痛。左肩的剑伤虽已封穴止血,但那股阴寒之气如同活物,不断侵蚀着周围经脉,与旧伤引发的滞涩感里应外合,几乎要让凌昭的内力运行陷入泥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隐痛,额角渗出的冷汗混着未干的雨滴,沿着冷峻的侧脸滑落。
他强提着一口真气,凭借着过人的意志和对危险的直觉,在浓雾未散的山林中迂回穿梭,避开了几处可能设伏的险要地段。白面杀手虽退,但“影蛇”的杂鱼未必清理干净,更何况,那第三方势力(神秘徽记)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不知何时会暴起发难。
《逆脉图》……父母留下的残缺信息,像是一把钥匙,骤然打开了一扇尘封的大门,门后却不是坦途,而是更深的迷窟。这传说中的秘宝,竟与他凌家惨案息息相关。玄七引他至断魂崖,出示这线索,目的绝非善意。听雨楼、影蛇、庙堂势力、神秘徽记……各方势力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齐聚这江南之地,而他自己,则成了风暴的中心。
当凌昭终于踉跄着回到城中,天色已再次暗沉下来,淅淅沥沥的雨丝重新笼罩了天地。他需要一处绝对安全的地方处理伤势,压制体内混乱的气息,并且仔细研究那枚紫色布料碎片上的徽记。
他想起了一个地方——城南有一家不起眼的“济生堂”,掌柜曾欠下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且口风极紧,与江湖各大势力素无瓜葛。那里,或许能暂避风雨。
凭借着最后的气力,凌昭绕开大道,专走阴暗小巷,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如同夜枭般悄无声息地翻入了济生堂的后院。药铺早已打烊,后院只有一间厢房还亮着微弱的灯火。凌昭轻轻叩响了窗户,三长两短。
片刻后,窗户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带着惊愕脸庞的老者。“谁?!”老者声音压得极低。“葛老,是我。”凌昭的声音因伤痛和虚弱而显得沙哑。
老者看清是凌昭,尤其是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和肩头洇出的血迹后,脸色一变,急忙打开窗户:“快进来!”凌昭翻身而入,脚步落地时竟有些虚浮。他迅速环顾四周,厢房内药气浓郁,陈设简单,只有老者一人。
“凌爷,您这是……”葛老连忙扶他坐下,眼中满是担忧。“无妨,皮肉伤,主要是旧伤被引动,加之寒气入体。”凌昭摆了摆手,从怀中取出那枚紫色布料碎片,“葛老,您见多识广,可认得这徽记?”
葛老接过碎片,凑到灯下仔细端详,眉头越皱越紧。他反复摩挲着那生角的盘蛇图案,半晌,才迟疑地开口:“这……老朽似乎在一些古老的医毒典籍的插图上见过类似的图案,并非现今江湖门派的标记。据零星记载,这与一个极为隐秘的古老宗派有关,似乎被称为‘幽冥宗’或类似的名字,精擅各种诡谲咒术与奇毒,早在百年前就已销声匿迹,世人皆以为其传承已断……”
“幽冥宗?”凌昭眼神一凝。又是一个隐于幕后的古老势力?他们在此刻出现,是为了《逆脉图》,还是为了别的?“这只是典籍记载,做不得准。”葛老补充道,神色凝重,“凌爷,若真与此等势力牵扯,凶险莫测啊!”
凌昭默然点头。他褪去上衣,露出精壮却布满旧伤新痕的上身。左肩的伤口周围肌肤已呈现不正常的青紫色,丝丝寒气外溢。葛老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取出银针、药膏,为其施针逼出寒气,敷上特制的解毒生肌散。过程极为痛苦,银针过处,如同冰刺火燎,凌昭却始终紧咬牙关,未发出一声呻吟,唯有额角暴起的青筋和涔涔冷汗显示着他正承受着何等的折磨。他同时运转内力,艰难地梳理着体内滞涩混乱的气息,试图将那附骨之疽般的旧伤再次压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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