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地脉龙吟，暗子显踪（1/2）

栖霞山脉的夜，比以往更加深沉。

浓郁的魔气如粘稠的黑雾，笼罩着山峦，吞噬了星光。只有主祭坛区域，九座白骨副坛拱卫的中心，那不断搏动的暗红色光团，如同病态的心脏，将血腥与怨煞泵向四面八方。

主祭坛下，新搭建的简陋石殿内，血屠魔将端坐在由骷髅堆砌的王座上，听着属下汇报。

“……‘影魇部’第七、第九小队确认失联，魂灯熄灭前传回的最后影像显示，他们是在试图潜入青阳宗东南侧一处废弃矿洞时，遭遇了预设的连环阵法和伏击，对方动作极快，配合默契，疑似专精反渗透的快速反应部队。”一名浑身笼罩在阴影中的魔修单膝跪地，声音干涩。

血屠眼中血光一闪：“青阳宗的应对比预想的快，也更有章法。‘蚀心魔念’的干扰效果如何？”

“外围低阶弟子中，约有三成出现明显心神不稳迹象，但青阳宗核心区域内似乎布设了强力的清心宁神阵法，且那叶尘每日公开讲法，传授抵御心魔之法，效果显着。我方散播的魔念，在核心区被削弱了至少七成，难以造成实质性混乱。”

“哼，倒是有两下子。”血屠并不意外，“‘阴煞’、‘毒魇’两位将军到了吗？”

“已按魔君吩咐，秘密抵达外围预定位置，携‘九幽锁空大阵’阵盘潜伏，随时可以启动。”

“好！”血屠站起身，骨甲摩擦发出刺耳声响，“主祭坛能量灌注已完成八成，最迟明日亥时，‘血炼引魔阵’便可初步激活！传令下去，各部魔傀、阴魂做好准备，阵法一开，即刻扑向青阳宗！本将要让那叶尘，亲眼看着他的同门被魔潮撕碎！”

就在这时，脚下大地忽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令人心悸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巨物，在地壳深处翻了个身。

“嗯？”血屠魔将眉头一皱，神识瞬间扫向地底，“地脉波动？不对……这震动……带着一股极其古老的‘抗拒’与‘愤怒’……”

震动很快平息，仿佛只是错觉。

但血屠心中，却莫名蒙上了一层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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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青阳宗，地脉观测静室。

叶尘、苏婉清、风长老，以及刚刚被紧急召来的林婉儿，正围着一方巨大的、铭刻着复杂地脉纹路的玉石圆盘。圆盘中心，镶嵌着那枚得自引星池的“晨曦信标”残骸，此刻正散发着稳定的银光，并与玉石圆盘上的地脉纹路产生共鸣，将方圆数百里内的地脉灵气流动，以光影的形式投射在空中。

就在刚才，代表栖霞山脉方向的地脉光影，剧烈地扭曲、波动了一下，泛起一圈圈不正常的暗红色涟漪，旋即又恢复，但整体灵气流向似乎变得更加滞涩、混乱。

“就是这里！”林婉儿指着光影中栖霞山脉核心区域下方，一片格外幽深的阴影，“刚才那一瞬间，我感觉到那里传来了非常强烈的‘痛苦’和‘愤怒’……好像……好像大地本身在反抗，在试图挣脱什么束缚……然后就被更深的黑暗压制下去了。”

叶尘凝视着那片阴影，结合刚刚感应到的、来自断龙坡方向那枚“净化道种”雏形传来的微弱预警波动，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想。

“风长老，宗门典籍中，关于栖霞山脉，可有记载什么上古封印、地脉异兽、或者特殊的天地灵枢？”

风长老皱眉苦思，忽然眼睛一亮：“有！千年前的一卷《流火风物志》残篇中曾提过一句，说栖霞山脉深处，似有上古‘地脉龙魂’沉寂，但其具体所指，是真正的龙族魂魄，还是某种地脉灵气凝聚的龙形灵枢，语焉不详。且千年来从未有过相关异象，故一直被当作荒诞传说。”

“地脉龙魂……”叶尘喃喃重复，目光死死盯着光影中那片幽深阴影，“如果传说是真，那么玄冥宗在栖霞山脉大规模污染地脉、抽吸怨煞，是否无意中……惊扰、甚至触怒了这沉睡的‘龙魂’？刚才的震动，是它的反抗？”

苏婉清倒吸一口凉气：“若真如此，一旦这‘龙魂’被彻底激怒或污染魔化，其爆发出的力量，恐怕远超寻常魔潮！整个栖霞山脉，甚至流火平原都可能地动山摇，生灵涂炭！”

“更可怕的是，”叶尘声音低沉，“玄冥宗未必不知情。他们选择在栖霞山脉设主祭坛，或许正是看中了此地特殊的地脉结构，甚至……他们本就打算利用或献祭这‘龙魂’，来完成某种更可怕的仪式，而不仅仅是为了召唤魔潮！”

这个推断让静室内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必须阻止他们！”林婉儿急道，“如果地脉龙魂被污染，这片大地就真的没救了！”

叶尘点头，眼中决然之色一闪而过：“原计划不变，但目标升级。不仅要干扰破坏主祭坛，还要尝试接触或安抚那地脉龙魂，至少，要阻止它被玄冥宗彻底掌控或污染！”

他看向苏婉清：“苏师姐，通知张狂、石小凡，星火卫‘探幽’与‘快速反应’两支精锐小队合并，由我亲自带领，一个时辰后秘密出发。你与玄诚师兄、雷山师兄坐镇宗门，防备可能趁机发起的正面强攻。”

又看向风长老：“风长老，我需要你立刻调集所有能调动的阵法师，在我出发后，全力强化护山大阵的地脉稳固与隔绝功能，尤其是对地下震波与灵魂冲击的防护！”

最后看向林婉儿：“婉儿，这次，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去。”

林婉儿一怔，随即重重点头：“嗯！”

“你的‘草木通灵’与‘青霖净光’，是沟通地脉生机、感应龙魂状态的关键。而且，”叶尘取出那枚刚刚完成初步固化的三色“净化道种”实体模型，它被封印在一小块星纹玉髓中，光华内敛，“这第一枚真正的‘净土地脉印·道种’，需要你的力量，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其净化与沟通之效。”

一个时辰后，青阳宗山门西南角，一处被幻阵遮蔽的偏僻山谷。

叶尘、林婉儿，以及张狂、石小凡挑选出的十名最精锐的星火卫（包括上次参与断龙坡行动的五人），全部身着特制的匿踪法袍，气息收敛到极致。

“此行目标：潜入栖霞山脉主祭坛外围，投送‘净化道种’，尝试干扰祭坛运转，并探查‘地脉龙魂’异动真相。非必要，不接战。若事不可为，立刻按预定路线撤离。”叶尘简洁交代任务，“张狂，你带五人，负责外围警戒与断后。石小凡，你带剩余四人，随我与婉儿行动，负责应急支援与道种投放掩护。”

“是！”众人低应。

叶尘最后看了一眼苏婉清和前来送行的玄诚真人等人，点了点头，率先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没入夜色。众人紧随其后。

凭借着“敛息星符”与对地形的熟悉，小队如同一群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在丘陵与丛林之间，避开了数波游弋的魔化生物与空中掠过的魔气侦查。

两个时辰后，栖霞山脉那令人窒息的魔气已然近在咫尺。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血腥的混合气味，脚下的土地隐隐发烫，草木枯萎，一片死寂。

叶尘抬手示意队伍停下，隐藏在一片风化严重的巨岩之后。他眉心“心灯”微亮，“净魔星瞳”悄然运转，望向数里外那被暗红魔光笼罩的山谷。

只见山谷内，九座白骨副坛如同狰狞的獠牙，拱卫着中央那座高达十余丈、由无数骸骨与怨魂缠绕而成的核心主祭坛。祭坛顶端，那团暗红能量光球正以前所未有的强度搏动着，将周围的空间都扭曲出层层涟漪。大量的魔傀、阴魂如同等待指令的军队，密密麻麻地排列在祭坛周围，粗略一看，不下数千！

而在祭坛下方，叶尘的“净魔星瞳”隐约看到，数条粗大无比的、由污血与怨煞凝聚的“管道”，正深深刺入大地，疯狂抽取着什么。更深处，那片幽深的阴影中，那股“痛苦”与“愤怒”的意念，正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不稳定。

“主祭坛能量已接近饱和，随时可能激活。”叶尘低声道，“而且，地底那东西……很不安分。”

他取出那枚封印在星纹玉髓中的“净化道种”，递给林婉儿：“婉儿，集中精神，尝试通过‘青霖净光’，将你的意念与这枚道种连接，感应地脉中那‘龙魂’的情绪波动。我需要知道，它是完全被压制了，还是仍有清醒的、可以被引导的部分。”

林婉儿接过温润的玉髓，闭目凝神，淡青色的光晕自她掌心泛起，缓缓包裹住玉髓。她的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