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暗河诡影，道种初成（1/2）

断龙坡，因其山脊形似被天剑斩断的龙颈而得名。坡势险峻，怪石嶙峋，常年瘴气弥漫，少有生灵栖息。坡底有一处隐秘的溶洞入口，暗河自此流出，冰冷刺骨，水声在幽深的洞窟中回响，平添几分阴森。

石小凡带领的五人星火卫小队，连同叶尘与苏婉清，此刻正隐蔽在溶洞入口上方的一片乱石之后。下方，散修尸体已被移走，只留下干涸发黑的血迹和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淡淡魔气。

“就是这里。”石小凡压低声音，指向洞口，“尸体发现于洞口十丈内，致命伤都在颈部和胸口，爪痕状，魔气侵蚀极深，几乎是瞬间毙命。洞内五十丈处，暗河转向，空间波动就在转向后的深处，但再往里，我的神识被一层极淡的魔雾阻挡，无法深入。”

叶尘双目微阖，眉心“心灯”之光流转，同时悄然运转“净魔星瞳”。双重观照之下，视界陡变。洞口残留的魔气呈现出暗红交织的轨迹，确实与黑风涧探子同源，但更显暴戾。更深处，一层稀薄却带着粘稠恶意的黑色魔雾，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着，遮挡了视线。

“不是天然屏障，是法术形成的侦察网。”叶尘低声道，“魔雾与暗河水汽结合，任何生灵穿过都会引起波动。而且……魔雾深处，有东西在‘呼吸’。”

他感应到了一种极其微弱、却带着沉重压迫感的生命气息，潜藏在暗河更深处，仿佛蛰伏的凶兽。

苏婉清眉头紧蹙：“能判断是什么吗？魔物？还是修士？”

“不确定，但绝非善类。气息阴冷晦暗，带着浓重的‘血炼’与‘怨恨’味道。”叶尘收回目光，“此处距离宗门仅七十里，若潜藏的是玄冥宗的一处秘密据点或传送节点，威胁太大，必须探明。”

他看向石小凡身后五名气息沉凝、眼神锐利的星火卫。这五人皆在筑基后期或圆满，是张狂精心挑选出的精锐，分别擅长土遁、水行、隐匿、阵法与强攻，正是为应对地下复杂环境准备的“探幽小队”。

“你们的任务不是强攻，是潜入侦察。”叶尘肃然道，“首要目标，摸清魔雾范围、暗河深处空间波动的源头、以及潜伏者的数量与实力。若有可能，留下隐蔽的监测标记。若遭遇强敌或触发警报，立即撤退，保全自身为第一要务。”

“是！”五人齐声低应，眼中并无惧色，只有专注。

叶尘又取出五枚新近仿制的“敛息星符”，分别交予他们：“此符可最大程度收敛气息，融入环境，对魔气感知也有一定遮蔽效果，但持续时间有限，大约一个时辰。务必在此时间内完成任务或撤离。”

五人接过星符，熟练地激发，周身气息顿时变得若有若无，与周围的岩石、水汽几乎融为一体。他们向叶尘与苏婉清行了一礼，身形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滑入溶洞，贴着暗河边缘的阴影迅速深入。

叶尘与苏婉清、石小凡留在原地警戒等待。

时间一点点流逝。洞内不时传来微弱的水流声和岩壁渗水的滴答声，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叶尘忽然神色一动，望向洞内深处。

“触发警报了？”苏婉清立刻察觉。

“不是，是他们主动激活了一枚‘子母传讯符’的子符。”叶尘手中出现一枚微微发热的玉符，“母符在我这里，子符激活，说明他们已接近核心区域，或有重大发现，开始记录信息。母符会同步接收子符周围的部分影像与灵力波动。”

他注入一丝灵力，玉符投射出一幅模糊抖动的画面：暗河在此处变得开阔，形成一个地下湖，湖边有粗糙的人工开凿痕迹，甚至立着几根刻满扭曲符文的石柱。湖中心，一座由惨白骨骼与漆黑岩石搭建的简陋祭坛悬浮于水面之上，祭坛中央，一团不断翻涌、散发着暗红与漆黑光芒的扭曲能量团正在缓缓旋转，散发出强烈的空间波动和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画面中，隐约可见几道模糊的黑影在祭坛周围活动，动作僵硬，气息阴冷。

“是‘血肉锚点’！”苏婉清低呼，“玄冥宗‘血炼部’常用的简易跨界召唤阵，需以生灵血肉与怨魂为祭，可短时间内打通一条不稳定的狭窄通道，接引特定魔物或传递少量物资信息！看这祭坛规模和能量强度，恐怕已经快要完成了！”

就在这时，画面剧烈晃动了一下，似乎持符者发现了什么，将视角转向湖边的黑暗角落。

那里，堆积着数十具干瘪的尸骸，有人类，也有妖兽，皆被抽干了精血，只剩皮包骨头。尸堆旁，一个披着破烂黑袍、身形佝偻如鬼的身影，正蹲在地上，用枯瘦的手指蘸着某种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在地面绘制着诡异的阵纹。其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赫然达到了金丹中期，且充满了怨毒与疯狂。

“至少一名金丹中期魔修主持，外加数名魔化傀儡守卫，一座即将完成的血肉锚点……”叶尘眼神冰冷，“果然在这里藏了一手。若让这锚点完成，短时间内便可能有大量低阶魔物甚至中阶魔将从此涌出，直扑宗门侧翼，配合栖霞山脉的正面攻势，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摧毁它！”石小凡握紧了拳头。

“等等。”叶尘盯着画面中那个绘制阵纹的魔修，“你们看他在画什么？”

画面拉近，那暗红色的阵纹扭曲而邪恶，但在叶尘的“净魔星瞳”与阵法知识下，隐约能分辨出，那似乎是一个……反向的“聚阴锁灵阵”变体？

“他在……加固锚点与地脉的联系？”苏婉清也看出了端倪，“不对，更像是在……引导地脉中的某种阴煞之气，注入锚点？”

叶尘脑中灵光一闪，与林婉儿感知到的地脉“被抽走什么东西”联系起来。

“是‘地脉怨煞’！”他沉声道，“大规模杀戮、污染、生灵涂炭之地，地脉中会积聚阴煞与怨念。玄冥宗在栖霞山脉制造污染和杀戮，一方面是为构建魔土，另一方面，也是在收集和引导这些‘地脉怨煞’，通过地下暗河这类隐秘网络，输送到各个锚点或祭坛，作为额外的能量源，加速其构建，甚至提升其威力！”

“所以栖霞山脉的污染和此处的锚点，是串联的！”苏婉清恍然，“难怪婉儿感知到污染扩散如此之快，不仅是魔气侵蚀，还有地脉生机被转化为怨煞被抽走！”

就在这时，玉符画面突然剧烈晃动，并发出了尖锐的嗡鸣！

“被发现了！”叶尘霍然起身。

几乎同时，地下湖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吼和剧烈的灵力爆炸声！

“走！”叶尘毫不犹豫，身形化作一道剑光冲入洞中。苏婉清与石小凡紧随其后。

三人速度极快，数息间便穿过曲折的洞道，来到地下湖边。

只见湖面波涛汹涌，魔气翻滚。那座血肉祭坛光芒大放，空间通道似乎有提前开启的迹象！那名金丹魔修悬浮在祭坛上方，手中握着一柄白骨法杖，发出刺耳的尖笑。五名星火卫成员正与七八个动作迅猛、浑身冒着黑气的魔化傀儡激战，且战且退，其中两人已受了伤，血迹染红了衣袍。地上残留着几枚破碎的隐匿符箓和触发式陷阱的痕迹——显然，他们是在放置监测标记时，不小心触动了魔修预设的警戒机关。

“桀桀……又送来几个血食！正好作为锚点开启的最后祭品！”魔修猩红的眼睛盯住了冲进来的叶尘三人，白骨法杖一挥，湖中顿时冲出数条由污血和骸骨组成的触手，缠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