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碎空返航，心灯照归途（1/2）

狭小的废弃管道内，时间仿佛凝固。叶尘盘膝而坐，丹药之力在体内化开，滋养着近乎干涸的经脉与疲惫的心神。混沌道体缓缓运转，如同久旱的大地贪婪汲取着稀薄的、混杂着寂灭与空间涟漪的驳杂能量，缓慢恢复。

但他的大部分心神，都集中在两件事上：一是感应和解析周围那些细微却持续存在的空间涟漪；二是谨慎地观察、压制储物袋中那颗越来越“不安分”的“暗金光粒”。

随着他状态略有恢复，对空间感知更加敏锐，他发现那些空间涟漪并非完全无序。它们似乎源自管道深处那堵坍塌晶石墙的某个特定点，并遵循着一种极其隐晦、断断续续的韵律，仿佛……另一侧连接着什么，正周期性地“呼吸”或“脉动”，牵动了此地的空间结构。

“对面……不是实心的岩壁或死寂虚空？”叶尘心中一动。他尝试将一缕极其细微、不带任何攻击性的混沌神识，如同触须般，小心翼翼地探入那涟漪最密集的中心点。

神识甫一接触，便感到一阵剧烈的拉扯与眩晕感，仿佛要被吸入一个高速旋转的漩涡。但叶尘早有准备，神识凝练如丝，死死定住。片刻后，拉扯感稍减，一片模糊、扭曲、充斥着灰白雾气和破碎光影的景象，断断续续地传入他的感知。

那似乎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小型的人造或半天然空间夹层？或者说，是一处未被完全封死的古老空间裂隙的“残端”？他隐约“看”到了一些残破的、风格与梵天圣宗遗迹类似的建筑碎片，漂浮在雾气中，还有一些早已失去活性的奇异晶石。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对面空间的能量性质，虽然也充满了死寂，但与此地纯粹的寂灭辐射略有不同，似乎掺杂了更多混乱的空间乱流和某种……微弱的、几乎消散的“锚定”波动？

“难道是……一处未被玄冥宗发现的、通往遗迹其他部分或外界的隐秘通道残留？”叶尘心跳微微加速。如果是真的，这或许是他绝境逃生的唯一希望！但他必须谨慎，这种不稳定的空间裂隙，一旦强行闯入或触动不当，很可能引发空间崩塌，被卷入永恒的虚无乱流。

就在他全神贯注探查空间涟漪时，储物袋内的“暗金光粒”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其散发的温热感陡然升高，变得滚烫，那股沉重古老的寂灭神性波动也变得更加活跃、更具侵略性，仿佛要突破储物袋的封禁！

叶尘脸色一变，立刻调动恢复不多的混沌星力与“青霖净光”的残余调和之力，全力镇压。同时，他心中警兆骤生——这光粒的异动，很可能与他探查空间裂隙有关！或许是裂隙对面残留的某些气息（比如梵天圣宗遗迹碎片）刺激了它，又或者是这种不稳定的空间环境，本身就能引发其内部某种“共鸣”！

压制过程异常艰难。光粒仿佛拥有了初步的灵性，疯狂挣扎，释放出的寂灭神性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神与灵力。更麻烦的是，它的波动似乎开始与外界管道中弥漫的寂灭辐射产生更强烈的共鸣，使得周围空间的能量开始不稳定地震荡起来，连带着那些空间涟漪也变得更加剧烈、紊乱！

“不好！这样下去，要么我被这光粒反噬，要么空间提前崩溃！”叶尘额头见汗，脑中飞速权衡。

忽然，他灵光一闪！星谶有云：“火内炼金”！这光粒不正是在寂灭之眼这“火”中，被封印“炼”出的“金”吗？它如此排斥、躁动，是否因为其内部的“寂灭”与“梵光封印残留”乃至“青霖净光调和”的力量并未真正融合，依旧在激烈对抗？就像那块碎骨本身一样？

若要使其暂时“安静”，或许不能一味压制，而是……引导其内部对抗的力量，达成一种新的、暂时的“平衡”或“宣泄”？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浮现：利用这个不稳定的空间裂隙！

既然光粒的波动能引动空间涟漪，那如果……他主动引导光粒的一部分狂暴力量，精准地轰击空间涟漪最脆弱、最不稳定的那个“节点”，会怎样？是会导致空间彻底崩溃，同归于尽？还是有可能……像钥匙一样，意外地“打开”或“稳定”住这条裂隙片刻？

风险巨大，但坐以待毙更是死路一条！

叶尘眼神一厉，瞬间做出决断！他不再全力镇压光粒，反而分出部分心神，小心翼翼地“撩拨”其内部最躁动的那股寂灭神性，同时将自身恢复的大部分混沌星力，连同最后一丝“青霖净光”的调和意念，如同编织绳索般，缠绕在这股被引导出的神性力量外围，试图进行有限的“塑形”与“导向”！

过程凶险万分，如同在万丈悬崖边起舞。光粒的挣扎几乎要撕裂他的神识，混沌星力的消耗也远超预计。但他咬紧牙关，凭借坚韧的剑心与对能量精细入微的掌控，硬生生将那股狂暴的力量，凝聚成一道细如发丝、却凝练到极致的暗金色“能量针”！

“就是现在！”

叶尘低喝一声，神识操控着这道暗金能量针，以超越思维的速度，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前方空间涟漪最核心、波动最异常的那个“节点”！

无声的爆发！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片绝对的、吞噬声音与光线的灰白色光芒瞬间从那节点处爆发出来，迅速扩散，淹没了整个狭小管道！叶尘感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了狂暴的洗衣机，天旋地转，身体与灵魂仿佛都要被撕碎！

但预想中的空间彻底崩塌并未发生。相反，在那灰白光芒的中心，那处空间节点，竟被那蕴含了精纯寂灭神性、混沌星力与青霖净光调和之力的“能量针”强行“钉”住、短暂“稳定”了一瞬！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边缘不断扭曲撕裂的灰白色“洞口”，赫然出现在坍塌的晶石墙前！

洞口对面，正是他之前神识窥见的、充斥着灰白雾气与破碎遗迹的景象！而且，洞口处散发出的空间乱流与“锚定”波动，比之前清晰了数倍！

机会！唯一的机会！

叶尘来不及思考这洞口能维持多久，也顾不得对面是凶是吉。他强忍着灵魂撕扯般的剧痛与身体的虚弱，将最后的力量灌注于双腿，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那灰白洞口，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

就在他身影没入洞口的刹那，那“暗金光粒”似乎因力量被大量抽取而骤然黯淡、沉寂下去，重新变得温顺（或者说虚弱）。而失去了能量针的支撑，那灰白洞口也瞬间崩溃、弥合，只留下管道内一片狼藉的能量乱流和缓缓平复的空间涟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空间夹层·遗迹残骸

穿过洞口的感觉，比想象中更加痛苦。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撕扯、挤压他的身体与灵魂。周遭是光怪陆离的扭曲景象和尖锐的空间摩擦声。叶尘只能死死守住心神一点清明，护住要害，任凭身躯在乱流中翻滚。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那股撕扯力骤然消失。

砰！

他重重地摔在一片坚硬、冰凉的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埃。剧痛从全身各处传来，喉咙一甜，忍不住喷出一口淤血，其中甚至夹杂着细微的内脏碎片。伤势比预想的更重，强行引导光粒力量和穿越空间乱流，几乎榨干了他最后一丝潜力。

但他还活着！

叶尘艰难地抬起头，环顾四周。这是一个极其怪异的“空间”。没有天空，没有大地，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缓缓流动的灰白色雾气。雾气中，悬浮着无数大大小小的破碎建筑残骸、奇形怪状的晶石、甚至还有一些早已石化、看不出原貌的动植物遗骸。一切都死寂无声，连时间的流逝都显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