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假孙思源”的秘密(1/2)

陈晴那张简陋却又精准的“势力范围分析图”,如同在漆黑的隧道尽头,为众人点亮了一盏微弱却又意义非凡的油灯。它驱散了最深沉的迷茫,指明了一个虽然艰险,但却切实存在的、名为“破局”的方向。

然而,当最初的振奋与激动,被猪圈里那冰冷而又潮湿的空气,以及腹中那阵阵空虚的饥饿感重新拉回现实之后,一个更加残酷、也更加无法回避的问题,便如同巨大的山峦,横亘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林岳那句充满了昂扬斗志的“让他们互相咬起来”,在压抑的沉默中回荡了许久之后,第一个开口打破这片寂静的,是已经将悲观情绪写满了整张肥脸的梁胖子。

“把头……”他苦笑着,摊开了自己那双空空如也的、沾满了油污的手,“你的这个想法,是顶好顶好的,听着就他娘的提气!可……可问题是,咱们拿啥去挑拨他们啊?”

他指了指躺在不远处、生死不知的孟广义和那个“引路人”,又指了指自己那已经饿得咕咕作响的肚子,声音里充满了深沉的无力感。

“你看看咱们现在这个惨样。要钱没钱,连买个馒头的子儿都凑不齐了;要人没人,能站着喘气的就咱们仨,还有一个得随时照顾那俩躺着的。咱们现在,就是那砧板上的一块肉,连能不能活过明天都不知道呢!拿什么去当那个搅动风云的‘饵’?拿咱们这几条不值钱的烂命吗?”

梁胖子的这番话,虽然丧气,却也是最真实、最尖锐的现实。

一直沉默的孙先生,也缓缓地点了点头,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了深思的凝重神色,沉声附和道:“胖子说的没错。无论是那个藏在幕后的金先生,还是那伙行事诡秘的北派同行,他们都不是傻子,甚至可以说,个个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没有一个足够分量、足够让他们相信、并且愿意为此冒险的‘饵’,任何挑拨离间的计策,都只不过是空中楼阁,甚至可能会反过来,让我们自己彻底暴露。”

两人的话,如同两盆冰水,将林岳心中刚刚燃起的那团火焰,浇得“滋啦”作响,迅速冷却了下来。

是啊……筹码。

他们手中,没有任何可以拿来与那些庞然大物进行博弈的筹码。

金先生的目标,是“照骨镜”,可那东西就在孟师父身上,拿这个当诱饵,无异于自投罗网。

那伙北派同行的目标,是那座大墓,可他们连大墓的真实位置都不知道,更遑论用墓里的东西去做文章。

至于挑动他们双方之间的矛盾……更是无从谈起。他们就像两个在暗中观察着同一块肥肉的顶级猎人,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谁也不会轻易地向对方露出獠牙。而他们这只渺小的“猎物”,根本就不具备让这两头猛兽提前开战的资格。

整个计划,终究……只是一个无法实现的、美好的空想。

林岳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刚刚才升起的希望,似乎又要在现实的重压之下,被一点点地碾碎。

猪圈内,气氛再一次跌落到了冰点。

陈晴看着重新陷入迷茫的众人,心中也是一阵焦虑。她在脑海中飞速地思考着,试图从自己所掌握的所有知识和线索中,找出一丝一毫可以被利用的突破口。

在这样高度紧张的思索中,她下意识地,开始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挂在自己胸前的一枚黄铜挂件。

那是一件造型非常奇特、充满了复古工业美感的考古工具,也是她那失踪了多年的父亲陈援朝,留给她唯一的、也是最珍贵的念想。

这个挂件,大约只有半个巴掌大小,主体是一个精密的、刻度细致到毫米的黄铜罗盘。但与普通罗盘不同的是,它的外圈,还巧妙地结合了一副可以自由伸缩和固定的、小巧的游标卡尺。罗盘用于定向与勘测,卡尺用于精准测量出土的微小器物,两者被一个天才的、充满想象力的工匠,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既是一件功能强大的专业工具,也是一件独一无二的、充满了故事感的艺术品。

多年以来,无论身处何地,无论遭遇何种困境,陈晴都始终将它贴身佩戴着。摩挲着它那冰凉而又光滑的表面,就仿佛能感受到父亲那宽厚手掌的余温,总能给与她无穷的力量与慰藉。

就在这时,那燃烧的火堆,突然“噼啪”一声,爆出了一团明亮的火星。

一缕跳跃的火光,不偏不倚地,正好照射在了陈晴胸前那枚黄铜挂件的盘面上,经过那片光滑的黄铜反射,形成了一道微弱却又刺眼的光斑,在昏暗的猪圈墙壁上,一闪而过。

也就在这道光芒闪过的瞬间,那个一直躺在干草堆上、如同死人般一动不动的“假孙思源”,突然有了动静!

他的眼皮,剧烈地颤抖了几下,然后,在一阵艰难的、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的挣扎之后,缓缓地,睁开了!

他的目光,不再像之前那两次苏醒时那样,充满了疯癫与迷茫。此刻,他的那双浑浊的眼睛,仿佛被那道一闪而过的、黄铜反射的火光所彻底吸引,直勾勾地、死死地,锁定在了陈晴胸前的那枚奇特的挂件之上!

他的喉咙里,开始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挣扎的声响。他那双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里,竟然在一瞬间,迸发出了无比激动、无比急切、甚至带着一丝狂喜与不敢置信的、复杂到了极点的神采!

他突然爆发出了一股谁也无法想象的、惊人的力量!

这个之前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比困难的、濒死的男人,竟猛地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伸出那只干枯得如同鸡爪般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向陈晴胸前的那枚黄铜挂件,用一种被撕裂了的、沙哑到了极致,却又异常清晰的、如同杜鹃啼血般的声音,从喉咙的最深处,嘶吼出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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