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贝勒爷的怨气(1/2)
短暂的休整之后,那条由孟广义判断为“生路”的狭窄通道,便成为了三个人在这无尽黑暗地底中,唯一前进的方向。
孟广义,这位永远如同定海神针般的领袖,身先士卒,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他手中那支大功率手电筒射出的雪白光柱,是他们在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唯一的指引和希望。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异常沉稳,另一只手,则时不时地,用那根精钢撬棍的尖端,轻轻地敲击着侧面的墙壁,侧耳倾听着从粗糙毛石背后,传来的细微回响,仿佛一位经验最丰富的医生,正在为这片庞大的、沉睡的地下结构,进行着最细致的听诊。
林岳紧随其后,处在队伍的中间位置。这个位置,能让他同时看清前方的道路,也能随时留意到身后的状况。这条通道,比他想象中还要难走。它不仅狭窄到只能让一个人侧身勉强通过,而且,那持续向上的倾斜坡度,让每一步攀爬,都变得异常耗费体力。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和同伴们沉重的喘息声,在这条如同咽喉般的通道里,交织回荡。
而走在最后的,是受伤的石头。
这位硬汉,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考验。他左手提着那只装着必要工具的沉重背包,右手手臂则依旧被简陋的布条悬吊在胸前。他每向上挪动一步,都会不可避免地牵动到肩部的伤口,那种从关节深处传来的、尖锐的刺痛,让他那张刚毅的脸庞,都因为痛苦而微微有些扭曲。但他始终紧紧地咬着牙关,没有发出过一声呻吟,只是将所有的痛苦,都化作了从喉咙深处溢出的、如同风箱般的粗重呼吸。他用沉默,扞卫着自己最后的骄傲。
林岳好几次转过头,想开口问他是否需要帮忙,但每次看到石头那双依旧坚毅、不容置疑的眼神时,他都把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对于石头这样的男人来说,不必要的同情,或许是一种比伤痛本身,更难以接受的侮辱。他只能将这份担忧,压在心底,默默地加快了自己传递工具和配合孟广义的动作,希望能以此,来减轻一些这位沉默同伴的负担。
时间,在这段漫长而压抑的攀爬中,变得模糊不清。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也可能更久,当林岳感觉自己的大腿肌肉已经酸胀到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孟广义,忽然停下了脚步。
“到了。”他那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在通道里响起。
林岳向前探出头,只见手电的光柱尽头,前方的道路,已经被一堵用青砖砌成的、整齐的墙壁,彻底堵死。
死胡同?
林岳的心,猛地一沉。难道他们最终,还是被困在了这里?
然而,孟广义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失望。他将手电筒交给林岳,让他帮忙照亮,然后自己则拿起撬棍,在那堵砖墙上,从上到下,有节奏地,轻轻敲击了起来。
“咚……咚……咚咚……”
沉闷的声音,与之前敲击毛石侧壁时,截然不同。当他敲到墙体中部某个位置时,那回声,明显变得比其他地方,要更加清脆一些,带着一丝微弱的空旷感。
“就是这里了。”孟广义的眼中,闪过一丝胸有成竹的精光,“和我们进来的那面墙一样,同样是单层砖体,起封堵作用的,不是承重墙。”
他转过头,看向身后早已准备就绪的石头。
石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将工具包放在地上,用他那只完好的左手,取出了一把小号的工兵锤和一根扁头的钢钎。
“轻一点,”孟广-义叮嘱道,“我们不知道墙的另一边是什么情况。尽量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也别把砖块弄到对面去。”
石头再次点头,表示明白。
他用受伤的右肩,艰难地抵住侧面的墙壁,以稳定自己的身体,然后,用左手举起了锤子和钢钎。
“叮……叮……叮……”
一下,两下,三下。
清脆而压抑的敲击声,在这死寂的通道里,显得格外清晰。石头的动作,精准而充满了控制力,他每一次落锤的力量,都恰到好处,既能有效地破坏砖块之间的灰浆,又不会因为用力过猛,而发出巨大的声响。
很快,第一块砖,开始松动了。
石头放下锤子,用钢钎的扁头,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砖,从墙体中,撬了出来。
林岳立刻伸手接住,然后转身,将这块沉重的青砖,向后递去,在身后的通道里,整齐地码好。
拆除工作,就在这样一种极度压抑的、默契的配合之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石头负责拆,林岳负责传递,而孟广义,则警惕地,通过那被打开的缺口,观察着墙体另一侧的动静。
当第五块砖,被成功拆除,一个足够让人探头观察的窟窿,出现在墙上时,一股与通道里那股潮湿土腥味截然不同的、奇特的香气,忽然从洞口里,扑面而来!
那是一种极为浓郁的、混合着顶级金丝楠木所特有的沉静幽香,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仿佛是某种名贵药草被焚烧过后的、奇异的干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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