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渔阳鼙鼓（2/2）

六军哗变的喊声在马嵬坡的夜色里炸开时，李隆基才看清脚下的路早已铺满荆棘。禁军将士刀光如雪，齐刷刷跪在尘土里，为首的陈玄礼（马嘉祺饰）叩首出血：“陛下！杨国忠祸国殃民，不斩不足以平军心！”

杨国忠躲在李隆基身后瑟瑟发抖，尖声叫嚷：“陛下救我！他们是反了！”话音未落，已有将士拔刀出鞘，寒光闪过，杨国忠的惨叫戛然而止。

血腥味漫进銮驾，杨玉环的脸色比衣上的白绫还要苍白。她望着李隆基，睫毛上凝着泪：“陛下，臣妾……”

“爱妃莫怕，”李隆基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仍想护在她身前，“朕定保你周全。”

可陈玄礼的声音像淬了冰：“贼本尚在，军心难安！”将士们的怒吼震得山谷回响：“斩贵妃！以谢天下！”

李隆基踉跄后退，撞在槐树上。月光透过枝桠，照见他鬓边新添的白发。杨玉环突然抬手，摘下头上的金步摇，轻轻放在他掌心：“陛下，臣妾去了。只求陛下日后保重，再念及臣妾时，记得长安的荔枝，曾甜过。”

她转身走向佛堂时，裙摆扫过满地落槐，像一场无声的谢幕。白绫悬在梁上的那一刻，六军的呐喊突然静了，只有风卷着纸钱，在坡下的乱葬岗打着旋。

李隆基攥着那支金步摇，指节泛白。郭子仪率军赶来时，只看到他瘫坐在树下，嘴里反复念叨：“是朕错了……是朕错了……”

李白站在不远处，望着长安的方向，剑眉紧蹙。他将酒葫芦里的酒洒在地上，朗声道：“贵妃魂断，国难当头，我辈岂能苟活！郭将军，李某愿为先锋，直捣范阳！”

郭子仪按了按他的肩，甲胄相撞发出沉响：“李先生放心，某这就重整旗鼓。待收复长安之日，定要为枉死者昭雪！”

马嵬坡的风，卷着血腥味与槐花香，吹向远处的烽火。逃亡的队伍继续西去，而东征的号角，已在潼关外吹响。那些破碎的霓裳，染血的玉阶，终将在刀光剑影里，拼凑出另一段历史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