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白帝托孤泣忠魂（2/2）

“军师，”赵云捧着一方锦盒走进来，银枪斜倚在门边，枪尖的寒光映得他眼底发红，“这是主公生前常看的《春秋》，他说……等天下太平了，要与军师在成都城外的桃林里共读。”

诸葛亮接过锦盒，书页间掉出一片干枯的桃花瓣，是当年桃园结义时，刘备亲手夹进去的。他想起那个春日，桃花落了三人满身，刘备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誓言犹在耳，人却已阴阳相隔。

张飞跪在灵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青砖上，与泪水晕成一片。“大哥走了，二哥也走了……”他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俺这矛，还能往哪儿刺？”

宋亚轩站在廊下，西凉铁骑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望着长江水翻涌着东去，想起刘备初见他时说的话：“孟起勇冠三军，若能共扶汉室，天下百姓幸甚。”如今斯人已逝，那份信任却沉甸甸压在心头。

三日后，刘备灵柩启程运往成都。诸葛亮一身素衣，执幡前行，赵云护在侧，张飞扛着矛断后，宋亚轩的西凉铁骑分列两侧，马蹄踏在石板路上，敲出沉闷的哀鸣。

成都城内，百姓沿街跪拜，哭声震彻街巷。刘禅披麻戴孝，跪在宫门前迎接灵柩，看见诸葛亮时，哽咽着喊了声“相父”。诸葛亮扶起他，眼中是化不开的凝重：“少主，从今日起，你要学着担起天下。”

夜里，诸葛亮在灯下写《出师表》，笔锋沉重，每一划都似蘸着血泪。“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写至“亲贤臣，远小人”时，他抬头望向窗外，月光洒满庭院，像极了白帝城的霜。

赵云进来时，见他鬓角又添了几缕白发，忍不住道：“军师，歇歇吧，身子要紧。”

诸葛亮放下笔，指着案上的地图：“子龙你看，南中诸郡蠢蠢欲动，曹魏在北虎视眈眈，若不尽快稳定局势，先帝的心血就要白费了。”他起身走到地图前，指尖点向祁山，“来年，我要北伐。”

赵云望着他坚毅的侧脸，想起当年博望坡的火、赤壁的风、定军山的血，突然明白了——有些理想，就算只剩一个人，也要扛下去。他单膝跪地：“云愿随军师出征，马革裹尸，在所不辞。”

张飞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丈八蛇矛：“俺也去！俺要杀尽魏狗，告慰大哥二哥在天之灵！”

宋亚轩的声音从廊下传来，带着西凉人的豪迈：“西凉铁骑，随时待命！”

诸葛亮看着这些追随多年的身影，眼眶一热。他知道，前路漫漫，或许终会失败，但只要这些少年还在，只要心中的火还没灭，先帝的遗愿就不算落空。

烛火摇曳，映着《出师表》上的字迹：“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

窗外，成都的月光静静流淌，像在为即将出征的人们，铺一条通往远方的路。那些少年，如今已不再年少，却依旧带着最初的热血，准备在乱世的烽烟里，续写未完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