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故人陌路(1/2)
画面一转,夏兰荇德家的朱红大门前,暮色像被墨汁晕染的轻纱,正顺着屋檐、顺着庭院的青砖,一点点漫上来。
老梧桐的枝桠横斜在半空,叶片被暮色浸成深浅交织的墨绿,风一吹,便发出“沙沙”的轻响,那声响落在寂静里,倒衬得周遭愈发沉滞,连空气都像凝住了一般。
雄哥叉着腰站在最前头,背脊挺得笔直,可平日里能震得屋顶掉灰、隔着三条街都能听见的中气十足嗓门,此刻却哑得像被砂纸细细磨过,连开口的力气都似被抽走了。
她嘴角费劲地扯了扯,想挤出往日那副爽朗豁达的笑——那笑曾能化解家里大半的鸡飞狗跳。
可此刻,只拉出一道僵硬又勉强的弧度,眼角的余光却总忍不住往旁边瞟,一次又一次,落在那辆停在几步开外的轿车上。
那车漆黑锃亮,车身光可鉴人,连头顶梧桐的枝影都映得清清楚楚,仿佛一面冰冷的镜子,照得人心里发慌。
最刺目的是车牌号角落,那枚隐隐透出的叶赫那拉家徽,银灰色的纹路在暮色里若隐若现,像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毒刺。
这根毒刺悄无声息地扎在每个人心上,让人呼吸都跟着发紧,连胸口的异能都似被这股冷冽的气息逼得微微滞涩。
夏宇站在雄哥身侧,指尖无意识地推着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天边最后一丝微弱的天光,恰好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有对叶赫那拉家族与生俱来的警惕——这个家族从来意味着无休止的纷争、冰冷的异能厮杀,还有藏在暗处的阴谋诡计。
更有几分难以言说的不舍,这些日子同住一个屋檐下,死人团长再怎么不着调、再怎么爱吹牛,也是他的父亲,此刻看着他要孤身踏入虎穴,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夏美往雄哥身后缩了缩,活像一只受惊的小兽,双手紧紧抓着雄哥的衣角,撅着嘴,腮帮子鼓得老高,眼眶却悄悄泛红。
她心里满是不甘,却又无措得很——她打不过叶赫那拉家的人,也拦不住死人团长,只能用这孩子气的模样,宣泄着心里的烦闷与担忧。
夏天耷拉着脑袋,刘海长长地垂下来,遮住了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有偶尔,当风掀起刘海的瞬间,能看见他瞳孔里掠过的一丝微光,那是属于他的焦躁。
死人团长就站在车旁,晚风掀起他那件标志性的黄色衬衫衣角,猎猎作响,露出里面洗得有些发白的衣角。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衣角的褶皱,指尖划过布料上粗糙的纹路,目光缓缓扫过雄哥几人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想说些豪言壮语,又觉得在此刻太过苍白。终究,只是四目相对,满是沉默。
僵持了几秒,死人团长重重叹了口气,那口气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几分沉重,又带着几分故作轻松的释然。
他朝着雄哥几人摆了摆手,声音里裹着一丝自嘲,却尽量放得平缓:“没事,该面对的,躲也躲不掉。你们放心,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说完,他不再看身后的目光——那些目光里有担忧、有不舍、有牵挂,看得他心里发暖,却也更难迈开脚步。
他猛地转过身,一步步走向轿车,皮鞋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笃、笃、笃”的沉闷声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一下又一下,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拉开车门,一股与夏兰荇德家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坐进后座,缓缓低下头,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却掩不住叶赫那拉家特有的、带着一丝冷冽与肃杀的异能气息,那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笼罩其中,让他浑身的汗毛都下意识地绷紧了。
那些尘封的往事,如同被风吹开的旧书页,哗啦啦地在脑海中翻涌——家族内部无休止的纷争,为了权力与地盘的明争暗斗。
兄弟间为了立场的反目成仇,曾经的手足情深,最终变成兵戎相见。
还有自己这半生漂泊无依、寄人篱下的无奈,从叶赫那拉家逃离,却终究还是要回头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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