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梨园惊变与铃响归来(1/2)

张起灵离开后的日子,货栈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轨道。

苏瑾依旧整理药材,登记货品,将库房打理得井井有条。

只是夜深人静回到那间小屋时,看着空荡荡的墙角,心里总会泛起一丝空落。

她将那枚青铜铃铛从颈间取下,系在了手腕上,用衣袖遮住。

冰凉的铃身贴着皮肤,偶尔随着动作发出极其轻微的、只有她自己能察觉的声响,仿佛某种陪伴。

长沙城的春天来得快,空气里渐渐有了暖意和湿漉漉的水汽。货栈的生意也随着季节转换忙碌起来,南来北往的客商带来各种消息。

这天下午,苏瑾正在库房核对一批新到的川贝,韩管事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面生的青衣小厮,神色焦急。

“小苏,你手上活先放放。”韩管事道,“这位是红府的小哥。二爷府上的夫人突然病倒,发热咳血,请了大夫,开了方子,但缺几味关键的药材,寻常药铺要么没有,要么品质不行。二爷急坏了,想起咱们货栈路子广,让我帮忙寻寻。”

红府?二爷?苏瑾心头一震。二月红!他的夫人……不就是丫头吗?在原定的命运里,丫头因病早逝,是二月红一生最大的痛,也是他后来性情转变的关键。

她稳住心神,看向那小厮:“不知府上需要哪几味药?”

小厮连忙报出几个药名:“老山参要五十年份以上的,最好是野山参;川贝母要松潘产的‘怀中抱月’;还有一味‘雪蛤油’,要东北林子的真品,年份越久越好。最要紧的是,要快!夫人的病耽误不得!”

这几味药都价值不菲,且对品质要求极高,尤其是要得急,确实难寻。韩管事眉头紧锁:“山参和川贝,库里倒还有些压箱底的好货,只是这雪蛤油……”

苏瑾心中快速盘算。山参和川贝,货栈确实有存货,虽然珍贵,但并非绝无仅有。雪蛤油在南方更是稀罕。不过……她想起公馆的“时光苗圃”和“造化工坊”。苗圃可以加速一些特定药材的生长或“培育”,工坊可以进行精细的提纯和伪装。虽然凭空变出雪蛤油不可能,但如果有类似年份和功效的替代品,或者用现有材料进行“优化”……

“韩管事,”她开口道,“雪蛤油确实难寻,不过我依稀记得,好像在整理库房时,见过一小罐祖父留下的‘林蛙油’,密封在蜡丸里,看着有些年头了,不知能不能顶替?还有那山参和川贝,最好让我先看看品相,挑最合适的。”

韩管事眼睛一亮:“对!好像是有这么一罐老东西,一直当杂物收着,快去找找!药材你也仔细挑挑,务必选最好的!”事关二月红夫人,若能帮上忙,对货栈和张家都是天大的人情。

苏瑾应下,先去了库房深处,装模作样地翻找一番,实际上是从公馆基础存储空间里,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小罐“特制林蛙油”(系统用苗圃产物和微量生命源泉精华模拟优化而成,功效远超普通雪蛤油,且绝对检测不出问题),又仔细挑选了库房里品质最佳的老山参和川贝。

东西备齐,韩管事亲自带着苏瑾,跟着红府小厮,急匆匆赶往红府。

二月红的府邸在城西,虽不及张启山的府邸气派,却别有一番清雅韵味,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透着梨园行当特有的精致。但此刻府内气氛压抑,仆役们行色匆匆,面带忧色。

他们被引到偏厅等候。不多时,一个身着月白长衫、面容俊雅却带着明显憔悴和焦灼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正是二月红。他眼下乌青,嘴唇干裂,早已不见台上风华绝代的模样,只剩下一个为妻子病情忧心如焚的丈夫。

“韩掌柜,有劳了!”二月红声音沙哑,接过韩管事递上的药材,目光急切地扫过,当看到那罐“林蛙油”时,眉头微皱,“这是……”

“二爷,这是小店库中珍藏的一点老林蛙油,密封完好,年份久远,功效或许比寻常雪蛤油更佳,应急应当可用。”苏瑾在一旁轻声解释,声音清晰平稳,“夫人病势凶险,当务之急是稳住病情。此油性平味甘,补肺益肾,定喘止咳,正对夫人咳血虚热之症,或可一试。”

二月红闻言,目光落在苏瑾身上,见是个面生的小丫头,但语气笃定,眼神清澈,不似信口开河。他此刻也是病急乱投医,又见韩管事也点头称是,便不再犹豫:“快,送去厨房,按方煎药!”他吩咐身边仆役,又对韩管事和苏瑾拱手,“多谢二位!若内子能度过此劫,红某必有重谢!”

苏瑾福了福身:“二爷言重了,救人要紧。”

药材被迅速送走。二月红心系妻子,也无心多谈,韩管事识趣地带着苏瑾告辞。

回去的路上,韩管事对苏瑾大为赞赏:“没想到你还有这份眼力和胆识!那罐老油我都快忘了,你倒记得清楚,话说得也稳当。这次若真帮了二爷,咱们货栈在长沙城可就又多一份香火情了。”

苏瑾谦逊了几句,心中却并不轻松。她知道,丫头的病根深蒂固,绝非几味好药就能根治。她那罐特制林蛙油或许能暂时稳住病情,甚至带来一段时间的明显好转,但要彻底治愈,在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下,几乎不可能。除非……

她想到了公馆的“生命源泉”。但那太过逆天,一旦动用,引起的关注和麻烦将无法估量。她不能冒险。

帮助丫头,是为了改变二月红未来的悲剧轨迹,也是为了结一份善缘。但如何把握分寸,既不暴露自己,又能真正帮到人,还需要仔细思量。

接下来几天,苏瑾依旧在货栈忙碌,但总会留意关于红府的消息。听说二月红夫人用了新药后,咳血止住了,高热也退了些,虽然仍旧虚弱,但总算看到了希望。二月红亲自来货栈道谢了一次,对苏瑾也格外客气,甚至隐晦地表示,若有所需,可去红府寻他。

苏瑾知道,这一步走对了。

这天傍晚,苏瑾忙完库房的活计,独自走在回小屋的路上。夕阳的余晖将货栈后院的石板路染成暖金色。她低头想着心事,手腕上的铜铃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却没有发出声响——她特意用丝线缠住了铃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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