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据点日常与无声的守望(1/2)

张家据点的生活,像一架精确而冰冷的钟表,每一个齿轮的转动都有其固定的轨迹和目的。

苏瑾的到来,就像一颗小小的沙粒落入这架机器,激不起多少涟漪,却被严格地限定了位置。

她被安排在据点最西侧那间杂物房,名义上是“暂居观察”。

每日有固定的配给——两块粗粝的杂粮饼子,一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一小撮咸菜疙瘩。

水需自己去院中唯一的一口井里打,柴火限量领取,只够勉强烧热炕头一角,让屋子不至于冻死人。

据点里除了张家本家及旁支的一些训练者、管事,还有少数像苏瑾这样因各种原因被收拢进来的外围人员,多是做些洒扫、洗衣、帮厨的杂役,彼此之间很少交谈,眼神里都带着一种麻木的谨慎。

苏瑾被分配的活计是帮着清洗训练场的器具——一些磨损严重的沙袋、石锁、木桩,以及擦拭兵器架上那些未开刃的练习刀剑。

活不重,但水冷刺骨,一天下来,手指冻得通红发僵。

她安分地做着这些,不多看,不多问,像一个真正孤苦无依、只能依附张家生存的普通女孩。

只是偶尔,在清洗那些带着汗渍和污痕的器具时,她能想象出他日复一日在这里挥汗如雨、承受着远超同龄人负荷训练的模样。

她见到他的机会,反而比在村里时更少了。

他的训练似乎更加密集和严苛,有时天不亮就能听到训练场传来的呼喝与击打声,夜深时才能看到他拖着疲惫的身影匆匆穿过院子,回到更深处那些专供受训子弟居住的石屋。

但他们之间,依然维系着那条无形的线。

他总能知道她什么时候去打水。

有时她走到井边,会发现井台上的雪被扫净,打水的木桶就放在最顺手的位置,井绳也盘得整齐。

有时她傍晚领了那点可怜的柴火回来,会发现门口不知被谁放了一小捆劈好的、相对干燥的细柴,足够她将炕烧得更暖和一些。

最明显的是隔三差五,在她早上醒来时,会发现门口放着一个用油纸包好的、还带着余温的杂粮饼子,或者一截不知从哪里省下来的、风干的肉条。饼子比她领到的要厚实一点,肉条更是配给里没有的东西。东西放下得无声无息,她从未撞见过,但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

苏瑾收下这些沉默的馈赠,没有声张。她也会在系统掩护下,利用那点有限的柴火,偶尔煮一点加了料的“驱寒汤”,装在陶碗里,放在他必经之路的一块背风的石头上。有时汤会被拿走,碗被洗净放回原处;有时汤凉了还在,她也不在意,知道他或许是被更紧急的训练或任务叫走了。

他们就像两个在冰面下默默游动的鱼儿,借着偶尔折射的光线,感知彼此的存在,交换着微不足道却又至关重要的温暖。

这天下午,苏瑾在冰冷的水池边清洗最后一批石锁。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的手已经冻得几乎失去知觉。几个年纪稍大的张家训练子弟从旁边走过,穿着厚实的棉训练服,说说笑笑,看到苏瑾,目光轻蔑地扫过。

“啧,就是那个村里来的孤女?”

“隆昌叔心善,这种麻烦也往据点里捡。”

“看她那细胳膊细腿的,能干嘛?浪费粮食。”

议论声不高不低,刚好能让苏瑾听见。她低着头,专注地搓洗石锁上的泥印,仿佛什么都没听到。这种程度的轻视,对她而言无关痛痒。

就在这时,另一道脚步声靠近。那几个人立刻噤声,换上了略显收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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