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深根溯源(2/2)
“这些人……大部分只是‘静默’状态,他们自己可能都不完全清楚自己的使命,只接收过简单的训练和指令,等待特定的‘唤醒’……真正知道内情并负责联络的‘祠守’,除了我,大陆境内……应该还有两人,但我只知其代号,不知其真身,这是‘义安社’的老规矩,防止一损俱损……”韩山断断续续地交代。
“他们的代号是什么?”沈砚之急问。
“‘观云客’……和‘听涛生’……”韩山念出这两个充满隐逸气息的代号,声音越来越低,“他们……应该在南方……靠近水的地方……”
交代完这些,韩山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椅子上,喃喃道:“‘云龙钥’……是‘祠守’传承信物,也是……也是开启‘义安社’在大陆‘总祠’——一处秘藏历年账册、重要人员备份档案及部分应急资财地点——的钥匙之一。需要两把‘云龙钥’合契,并由当代‘首祠守’……也就是我,知晓具体地点和机关才能打开……另一把钥匙,据我所知,一直在‘总舵’手中,未曾带入大陆……”
总祠!备份档案!应急资财!
这无疑是另一个重大发现!虽然另一把钥匙在海外“总舵”(很可能指香港“和安商会”或更上级),暂时无法触及,但知道了大陆存在这样一个秘密档案库,意义非凡。或许里面就藏着更完整的名单、海外联络方式乃至“义安社”与保密局勾结的具体证据。
“总祠在哪里?”沈砚之追问。
韩山摇了摇头,眼神空洞:“我不知道具体地点……那是上代‘首祠守’口耳相传的秘密,我只知道,在……在津门,某处与‘水’、‘盐’有关的旧地界之内。”
津门!天津!与水、盐有关?是指漕运码头?还是盐商旧宅?范围依然很大,但毕竟锁定了一座城市。
审讯取得了前所未有的突破!韩山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交出了至关重要的密码本、部分潜伏名单以及关于“总祠”和另两位“祠守”的关键线索。
沈砚之立刻将情况上报。赵世诚和老李都振奋不已。根据韩山提供的密码本和名单,一场针对已知“种子”的、更加精准和隐蔽的甄别与控制行动迅速在全国范围内协调展开,力求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将这些潜伏的隐患一一纳入监控或稳妥清除。
同时,对“观云客”和“听涛生”的追查,以及对天津“总祠”可能地点的摸排工作,也紧锣密鼓地部署下去。津门,这座北方重要的港口城市,很可能成为下一阶段的战场。
沈砚之站在办公室巨大的地图前,目光落在天津的位置上。天津,水陆码头,华洋杂处,历史底蕴复杂,确实是设置秘密据点的理想地点。与水、盐有关……他想起了天津着名的“塘沽盐场”和贯穿城市的“海河”。
“‘观云客’,‘听涛生’……”他念着这两个代号,“南方,近水……会不会就在上海?或者广州?他们与香港的‘和安商会’,联系一定更加紧密。”
案件虽然取得了重大进展,但沈砚之心中那根弦依旧紧绷。韩山交代了,但“义安社”的海外部分(“和安商会”、郑嘉佑乃至更高层)依然存在,两位神秘的“祠守”依然在逃,大陆的“总祠”尚未找到。斗争远未结束,反而可能因为韩山的落网和部分名单的暴露,促使海外势力采取更激烈的反应。
他想起宋志远供出的“惊蛰”主信号。韩山交代的密码本里包含了各种子方案的生成规则,但“惊蛰”这个最高指令的原始触发机制,是否还有独立于密码本之外的渠道?韩山是否还有所保留?
另外,那把“云龙钥”,作为“祠守”信物和开启“宗祠”的钥匙之一,其本身是否还隐藏着其他信息?比如,其上的云纹,是否是一幅微缩地图?那颗陨铁,是否指向特定的方位?
谜团依然很多,但道路已经清晰。沈砚之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是一场结合了历史追踪(寻找“总祠”)、密码破译(监控可能的新信号)、跨区域协作(追捕“观云客”和“听涛生”)以及应对可能外部干预的复杂战役。
他深吸一口气,对走进来的周晓阳说道:“晓阳,准备一下,我们可能需要去一趟天津。另外,把韩山交代的所有关于‘总祠’地点特征的描述,以及‘云龙钥’的每一个细节,重新梳理一遍,寻找地理和实物上的关联。”
“是,沈工!”周晓阳干劲十足地应道。
夜色渐深,沈砚之办公室的灯依旧亮着。他知道,短暂的喘息之后,更艰巨的任务就在前方。深埋地下的根须正在被逐条挖出,但想要彻底清除这棵毒树,还必须找到它的主干,并切断它与海外土壤的联系。
猎手的征程,指向了渤海之滨的津门,和那隐藏在历史烟云与江湖秘辛之中的“义安社”总祠。新的篇章,即将在汽笛与海风中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