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先生”的笔迹(1/2)
“先生”。
这个代号,如同一个沉重的铅块,压在特别情报科每一个人的心头。刚刚因摧毁“锚”网络北平节点而升起的振奋,被这突如其来的、更深层的阴影迅速冲淡。一个连“老k”吴文渊都未曾谋面、地位更在林瀚文之上的神秘人物,其威胁程度,远超之前所有的对手。
“‘先生’……这个称呼本身就带着一种旧时代的、掌控全局的意味。”老李抽着烟,眉头拧成了疙瘩,“他能遥控指挥郑嘉佑,能让林瀚文、吴文渊这样的人俯首听命,其能量和隐藏的深度,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查!必须把他挖出来!”赵世诚斩钉截铁,“否则,我们摧毁再多的下线节点,只要这个‘先生’还在,他就能像壁虎一样断尾重生,重新编织网络!”
追查“先生”的工作,成为了压倒一切的重中之重。但线索几乎为零。吴文渊只知道这个代号,以及指令需要通过郑嘉佑转达或特定渠道发布,其他一无所知。郑嘉佑远在香港,受到各种因素制约,难以深入调查。
沈砚之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些缴获的物证。林瀚文的笔记,吴文渊转移的皮箱,以及从“福昌号”上查获的文件……“先生”既然能下达指令,就必然会留下痕迹,哪怕只是极其微小的笔迹、用词习惯,或者某种特定的行文风格。
他组织了一个由周晓阳牵头,联合局里笔迹鉴定、语言分析专家的精干小组,对所有可能与“先生”相关的文字材料进行最精细的筛查和比对。这其中包括:
林瀚文笔记中,那些并非他本人惯用文体、疑似记录上级指令的片段。
“福昌号”上查获的、盖有“锚”徽标的文件中,非打印部分的手写批注。
吴文渊供述中,提到的由郑嘉佑转达的、“先生”指令的原始记录(吴文渊习惯性地将重要指令用密语抄录留存)。
这是一项极其繁琐、需要极大耐心和运气的工作。浩如烟海的文字信息,如同沙海淘金。
几天几夜的奋战,几乎一无所获。那些文字要么是明显的代笔或印刷,要么风格与已知人员高度重合,要么过于零碎无法形成有效特征。
就在大家有些气馁之时,周晓阳在一个几乎被忽略的角落有了突破性的发现!
那是在林瀚文一本极其古旧的、关于金石考据的笔记扉页背面,用一种与林瀚文工整小楷截然不同的、略显潦草却自带一股雍容气度的行书,写着一句看似题赠的话:
“文渊兄雅鉴:金石有道,默化潜运,非急功者可窥其奥。守拙斋主。”
“守拙斋主”!这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别号!
关键是这句题赠的内容——“金石有道,默化潜运,非急功者可窥其奥。” 这看似是在谈论金石学问,但其用词和意境,与“先生”遥控指挥、长期潜伏、不追求一时之功的风格何其相似!这更像是一种带有指示和安抚意味的赠言!
周晓阳立刻将这行字与所有可疑笔迹进行比对。结果令人震惊!这笔迹,与“福昌号”上一份关于长期潜伏经费预算文件的末尾,一个极其简短、仅有“已阅,照此办理”六个字的审批签名,以及在吴文渊一份密语记录中,转述“先生”关于“保持静默,以待天时”指令的原始书写笔迹,在起笔、运锋、收势等核心特征上,呈现出高度的一致性!
虽然样本稀少,但特征鲜明!这种行书,带有浓厚的馆阁体底韵,却又融入了个人化的洒脱,非数十年功底不能成就,且带有一种上位者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定力。
“就是他!‘守拙斋主’!‘先生’!”周晓阳激动地向沈砚之汇报,声音因兴奋而有些颤抖,“我们找到他的笔迹了!”
沈砚之看着放大镜下那几处跨越不同时间、不同载体,却神韵相通的字迹,心中波澜起伏。终于,这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先生”,留下了一丝无法完全磨灭的痕迹!
“‘守拙斋主’……守拙,韬光养晦,大巧若拙。好一个‘先生’!”沈砚之冷冷道,“立刻在全市,不,在全国范围内,排查所有使用或曾使用‘守拙斋主’这个别号,且具备相应文化层次、年龄应在六十岁以上、并且有可能与林瀚文、郑嘉佑等人产生交集的人员!”
这是一个相对明确的方向。以“守拙斋主”这个别号为突破口,结合其独特的笔迹特征,以及其可能具备的高层次文化背景和年龄区间,排查范围大大缩小。
调查力量迅速行动起来。文化界、教育界、旧官僚体系……符合条件的人员名单被不断汇总、筛选。
几天后,一个名字进入了最终的嫌疑名单:韩山。
韩山,六十八岁,前清举人出身,曾留学东瀛,回国后历任北洋政府教育部佥事、南京国民政府时期中央图书馆编纂等职,是知名的国学大家、版本目录学家,在文化界声望极高。北平和平解放后,他以年老体弱、不懂政治为由,深居简出,闭门谢客,专心着述,几乎从公众视野中消失。其书房斋号,正是——“守拙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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