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不放广播,专往鬼子心里播(1/2)

夜风贴着地面吹过,卷不起半点尘土,只带来刺骨的凉意。

我将身体更深地埋入墙角的阴影里,冰冷的砖石触感让我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怀中的“镇魂玉”震动得愈发频繁,像一颗被恐惧扼住的心脏在徒劳地挣扎。

我心头一沉,这不是死寂,这是“压抑的活声”。

街上每一个紧闭的门窗背后,都藏着一个屏住呼吸的人。

他们每一个未出口的字、每一句硬生生咽回去的话,都在无形中化作养料,通过这片诡异的磁场,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城心地下那尊正在苏醒的“音神像”魂核。

王掌柜说过,此邪物以人之“声气”为食,更以人之“不敢言”为魂。

一旦月落之前,这满城死寂达到顶峰,汉口的精气神便会如被抽走脊梁的活人,轰然垮塌,再也站不起来。

我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广播塔上,那座钢铁巨兽在夜色中像一尊沉默的墓碑。

塔底的铁门被人用粗劣的手法直接焊死,焊接口还泛着新鲜的金属光泽。

但塔顶那巨大的天线,却在无风的夜里,以一种极不正常的频率轻微摆动着,仿佛在与某个看不见的幽灵共舞。

这景象彻底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从怀中摸出一个小油纸包,里面是王掌柜临终前托付的遗方中最关键的一味药引——“鸣砂”。

这并非凡沙,而是取自雷击木下的磁石矿,碾碎后以秘法浸泡七七四十九日而成,对阴邪的电磁残流极为敏感。

我捻起一撮,迎风洒在塔前的空地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细小的砂粒并未四散,而是在落地的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迅速排列成一圈圈规整的同心波纹,中心直指广播塔旁边的天主教堂。

果然如此!

邪术的根源并非广播塔本身,它只是一个被动的天线,一个巨大的信号放大器。

真正的发射源,是那座教堂!

那帮东西正在通过电磁残流,以固定的频率,向全城播撒着“沉默暗示”,像一场无声的瘟疫,精准地感染每一个人的意志。

我刚想动身,眼角余光却瞥见街角蜷缩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老乞丐,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馊味,他瘫坐在地,嘴唇不断开合,面容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心中一动,缓步走近,蹲下身,两根手指搭上他的脉门。

脉象沉稳,并无病兆,神识也异常清明。

他的喉咙,是被一股凝练的阴力死死锁住了。

我没有贸然施法,而是翻过他的手掌,用指尖在他满是老茧的掌心飞快地写下四个字——《忠烈图》首。

这是城里说书人最爱讲的段子,开篇第一句便是“壮士出川,血战到底”。

老人浑浊的双眼猛地睁大,一道精光闪过,随即被无尽的悲哀与恐惧淹没。

他干裂的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另一只手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在我的手背上回写了几个字:“我想喊……但我怕喊了,全家都会死。”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原来如此,这才是最恶毒的一招。

那邪术早已通过梦境、呓语,或是某种更隐秘的方式,在全城人心中编织了一个谎言:谁第一个大声说话,谁的家人就会当场暴毙。

这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这根本就是诛心!

它利用了人性中最柔软也最坚实的情感——亲情,筑起了一座比任何铜墙铁壁都坚固的心理囚笼。

刀剑杀人,不过头点地,而这诛心之术,却让满城百姓心甘情愿地自断喉舌,亲手将自己送上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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