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阿福没死,他学会了唱歌(2/2)
这水,是小桃每日清晨吊嗓练声前必饮的水,早已浸染了她声音中最本源的“意音”。
我将沾湿的发丝轻轻置于身前的三足小鼎之上,口中低声吟诵起爷爷笔记中记载的一段“唤魂引”:“声不断,魂不散;音不绝,人不亡!”
随着我将最后一丝法力注入小鼎,那缕发丝“噗”地一声,竟燃起一丛幽蓝色的火焰。
火光之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
他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站在一片由无数歌声、念白、讲述声构筑的璀璨星光原野上,咧开嘴,露出了那口熟悉的白牙,冲我笑着。
“我不是回来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空灵,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我是变成了声音。”
就在我心神激荡之际,脚下的海底,那第三守脉桩再度剧烈震动起来!
原来,之前被我斩灭的,仅仅是“天照之魂”的主体,但它千年积累的残留邪念,早已附着在了那些早期被污染的龙血之中。
此刻,这些邪念察觉到了阿福回归时形成的这条独特的“声波通道”,正试图借此为桥梁,反向入侵整个地脉网络!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闪过。封堵不如疏导,镇压不如荡涤!
我非但没有去封闭那个缺口,反而双手猛地按在地上,将残存的“导音阵”残核彻底打开!
我对着那幽蓝火焰中的阿福大吼一声:“阿福,唱!唱我们华夏儿郎骨子里的东西!”
下一秒,我将阿福那由万民愿力汇聚成的声音,通过导音阵放大了千倍,如滚滚洪流,狠狠地灌入了守脉桩的核心!
这不是驱逐,这是“清洗”!
当第一句沙哑却无比坚定、充满浩然正气的《岳母刺字》唱段从地脉深处轰然响起时,那团试图反向入侵的龙血黑雾,竟像是被滚油泼中的积雪,发疯般地扭曲、翻滚,发出尖锐如指甲刮过铁皮的哀嚎。
它仿佛听见了这世间最让它恐惧的东西——那就是千千万万,普普通通,却永远不肯沉默的嘴!
邪念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被这股磅礴的家国正气彻底涤荡干净。
可就在这时,一旁的小桃脸色煞白,她打着手语,动作急促得几乎出现了残影!
她感知到了!
在遥远的上海,某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一台蒙着厚厚灰尘的老旧留声机,此刻竟在自动旋转播放。
唱针落下,传出的正是她十年前录制的第一支唱片!
其播放的频率,竟然与我此刻催动的导音阵,完全同步!
更诡异的是,小桃说,在那张黑胶唱片的边缘,刻着一行用发簪划出、极细极小的字:“姐姐留给你的礼物。”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我心头猛地一跳,小桃是孤儿,她从未有过姐姐!
也就在这一刻,我胸前的家传玉佩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一道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的画面,狠狠烙印在我的脑海中——那是二十年前的黄浦江畔,一个面容憔悴的年轻女子,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她在漫天凄风苦雨中纵身跃入滚滚江水,但在落水前的最后一刻,她用尽全身力气,将一枚刻有“天韵”二字的黄铜铃铛,塞进了岸边一家药铺的窗台缝隙里……
而那家药铺的牌匾上,分明写着三个字——王家铺。
掌心的玉佩滚烫如火,那枚刻着“天韵”二字的铜铃,其微弱的气息仿佛一根跨越了二十年光阴的细线,死死地缠住了我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