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瘸腿的,才踩得准心跳(1/2)

万籁俱寂,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崩塌只是一场幻梦。

雪花无声地飘落,试图掩盖育和堂的断壁残垣,也试图冰封我滚烫的骨血。

我瘫坐在雪地里,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痛得钻心。

那枚滚烫的命钟残片紧紧贴着我的胸口,奇异的震动穿透皮肉,竟与我心口深处某个点达成了共鸣。

那是爷爷在我出生时,耗费半生修为种下的“命引”,是我的根,也是我的灯。

此刻,这盏灯却被北方极深之处的某个存在死死攫住,像是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韩九娘蹲下身,撕下自己还算干净的衣襟,动作利落地绕过我的胸膛,用力勒紧,为我固定住断骨。

她的手很稳,但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还撑得住吗?”

我抬起头,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我看着她那柄染血的短刀,刀锋映出了我苍白而狼狈的脸,嘴角却咧开一个疯狂的弧度:“九娘,你说……人死了,骨头还会疼吗?”不等她回答,我自顾自地笑了,笑声牵动伤口,咳出一口血沫,“我现在每走一步,都像有千军万马在骨缝里擂鼓,每一寸骨头都在呐喊。”

旁边的骡子发出一声低沉的悲鸣,它低下头,用温热的鼻息蹭了蹭我的肩膀。

它比谁都懂,那不是痛,那是这片被蹂躏了太久的土地,借着我的骨头发出的咆哮。

是山河在喊。

胸前的玉佩微微发烫,《地脉志》的残页在我脑海中自行浮现,一行血色小字如烙印般灼烧着我的意识:“龙无心则散,心若蒙尘,则化魇。”

原来如此。

青云岭的道观,旧县的学宫……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外围的“脉门”,是用来迷惑视线的幌子。

真正的核心,那颗所谓的“龙心”,一直被藏在北郊战俘营的废墟之下!

那里曾是前明镇北将军自刎殉国之地,一腔忠魂热血洒满黄土,百年不散。

何等刚烈,何等忠勇!

可这股浩然之气,却被东瀛的阴阳师利用了。

他们以数千战俘的血肉为祭,用一种名为“替命傀儡”的邪术,将将军不散的忠魂硬生生扭曲、炼化成一枚“伪神胎”,一个寄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怨毒内核。

它反向抽取着华夏的气运,源源不断地输送往东瀛,供养着那什么狗屁“天照大神”。

如今育和堂被毁,伪神胎虽然崩溃,但那怨核犹存。

它就像一颗被挖出来、还在疯狂跳动的心脏,借着城中百姓因战乱而产生的、对“家”的恐惧与绝望,每一次跳动,都在吸食着这片土地最后的生机。

玉佩给出了破局之法,只有寥寥数语,却看得我遍体生寒。

须有心怀“真愿”之人,亲自走进那古祭坛,以血肉之躯承受那数千冤魂百年来的啃噬与诅咒,用最纯粹的意愿去唤醒将军仅存的一丝残念,以正压邪。

说白了,就是拿命去填。而且是神魂俱灭,永不超生的那种。

此去,九死一生都是奢望,分明是十死无生。

连一向杀伐果决的韩九娘都沉默了,她握着刀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知道,这根本不是凡人能完成的任务。

我却想起了在铜城废墟下,遇到的那株诡异的黑茎花。

它吸食了我的血,却开出了一朵印着千叶那丫头面容的花。

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这一身血,或许与常人不同,它能承载、甚至照见亡者的执念!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成型。

我颤抖着从怀里摸出那根爷爷留下的“铭愿钉”,它曾是爷爷用来钉住邪祟、铭刻愿力的法器。

我将它当做笔,毫不犹豫地刺入后背的伤口,蘸满了自己温热的血,就在这洁白的雪地上,一笔一划地勾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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