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耳朵里的黑籽(1/2)
我的指尖还残留着赵铁锤额头的滚烫,韩九娘那句话却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到了脚底。
钥匙?
什么钥匙?
开什么门?
我猛地抽回手,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
韩九娘蹲在篝火旁,火光将她的脸映得忽明忽暗,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和悲哀。
“守墓人一族,生来就是为了镇守黄河下的那扇‘门’。但我们守的不是门,是门后的东西。而那东西,无时无刻不在呼唤。钟声,就是它的呼唤。”
我死死盯着昏睡中的赵铁锤,他的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心跳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不敢再耽搁,神念沉入贴身玉佩,那本残破的《禁咒解厄录》自动翻开。
一行行古老的文字在我识海中流淌,最终定格在一页枯黄的书页上。
“黑籽蚀心,七日成钟奴,闻召而动,身化门钥,魂归渊海。”
字字诛心。下面是解法,只有两种,每一种都让我手脚冰凉。
第一种,斩断听觉。
简单粗暴,让他变成一个聋子,钟声再也无法蛊惑他的神智。
可赵铁锤是谁?
他是军中悍将,是能在百步之外听声辩位的神射手!
废掉他的耳朵,比杀了他还难受。
第二种,道心封印。
以施术者自身的道心为牢笼,将那邪恶的黑籽暂时囚禁。
听上去似乎可行,可我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状况。
我的道基早已在当年的那场大战中崩毁,如今不过是靠着玉佩之力勉强维持。
用我这千疮百孔的道心去封印如此诡异的邪物?
无异于用一张破渔网去捞一头鲨鱼,网破人亡是唯一的下场。
我额头渗出冷汗,两种选择,一条是绝路,一条是死路。
就在我心神俱乱之际,眼角余光瞥见了我背包的角落,那里露出一角油纸。
我记得,那是昨夜赵铁锤趁我打坐时,悄悄塞进来的。
他咧着嘴,憨厚地笑着说:“顾哥,你消耗大,多吃点,俺皮糙肉厚,饿一顿没事。”
那最后一块干粮,他自己都舍不得吃。
一股无名火从我心底烧起。
去他娘的绝路死路!
我顾昭南的人,还没轮到这种邪门歪道来决定生死!
一定还有第三条路!
我的目光扫过散落在地上的法器,最终定格在一枚拇指大小、布满裂纹的铜壳上。
鸣心雷,一种早就被淘汰的传声法器,内芯早已耗尽,只剩一个空壳。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
既然钟声是呼唤,那我就给它造一个假的钟声!
我捡起铜壳,对韩九娘沉声道:“帮我护法,我要把它逼出来!”
韩九娘愣住了:“逼出来?怎么逼?”
“以声诱之!”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这黑籽既然要听钟声才能成熟,那我就给它来个拔苗助长!用这鸣心雷的铜壳模拟钟声频率,诱它提前现形,只要它脱离了赵铁锤的识海,我就有办法对付它!”
“太冒险了!”韩九娘失声叫道,“你根本不知道真正的钟声是什么频率,万一弄巧成拙,它在赵铁锤脑子里直接炸开呢?”
我惨然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决绝:“那就说明,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它不动,我们等死。它动了,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说完,我不再理会她,指尖灵力流转,在那枚小小的铜壳上迅速刻画起共鸣符文。
这不仅需要精准的灵力控制,更需要对声律的深刻理解。
我的神魂高度集中,汗水顺着我的鬓角滴落,砸在地上,瞬间被干燥的泥土吸干。
夜,越来越深了。
终于,当最后一笔符文完成时,铜壳轻轻一震,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嗡鸣。
成功了!
我将这枚被我命名为“伪钟共鸣器”的铜壳,轻轻贴在赵铁锤的耳后。
然后,我盘膝坐在他对面,缓缓拔出断浊剑,剑尖向下,抵在地面。
我的左手掐着法诀,右手紧握剑柄,全身的灵力都与剑身上的禹王治水纹连成一体。
只要那东西敢出来,我会在瞬间布下“镇渊场”,将它死死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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