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谁说唱戏的不能护国?(1/2)

戏院门口的封条,像一道狰狞的伤疤,贴在每一个路过此地的北平人脸上。

山田一郎和他手下的宪兵就站在门口,皮靴锃亮,眼神里的轻蔑如同冬日里的冰碴子。

我缩在后台二楼的窗帘后,冰冷的玉佩贴着我的胸口,让我能清晰地“看”到山田一郎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紫黑色妖气。

他腰间那块所谓的“八咫镜”碎片,像一只贪婪的寄生虫,正疯狂吸食着因戏院被封而汇聚在此的民怨、不甘与残存的浩然之气。

我心中警铃大作。

这东西不是在收集能量,它是在“篡位”!

它要将这满城的正气扭曲、炼化,最终凝聚出一个虚假的、听命于日本人的“神”,来彻底取代这片土地上千百年的城隍信仰。

一旦功成,北平百姓的心就真的死了。

当夜,我找到了还在街头奔走的阿福,塞给他一袋子钱和一包碾成粉末的“安神丹”。

这丹药是爷爷留下的,本是用来静心凝神,辅助修行的,但若是以特殊手法催动,便能引人神魂入定,见心中最执着之景。

“福叔,明日天不亮,你扮作乞丐,就在戏院门口施粥。”我压低声音,“记住,无论谁来,都给他一碗。就说,是戏班子没钱了,东家变卖了家当,请全城父老喝最后一碗粥。”

阿福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看到我决绝的眼神,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凡是昨夜喝过那碗粥的人,无一例外,都做了同一个梦。

他们梦到斑驳的古城墙下,黑压压站满了无头的古代将士,盔甲残破,刀剑滴血。

他们没有头颅,胸腔里却发出山崩地裂般的怒吼:“还我河山!还我河山!”

那吼声,是刻在血脉里的记忆,是这片土地数千年不曾断绝的呐喊。

清晨,天刚蒙蒙亮,戏院门口就自发聚集了上百人。

他们不吵不闹,只是默默地点燃香烛,眼神里燃烧着昨夜梦境里留下的火焰。

人越来越多,从几十人到上百人,再到成百上千。

他们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站着,手中的香火汇成一片星海,直直地逼视着门口的日本宪兵。

宪兵们慌了,他们可以对付暴民,却不知如何应对这沉默的、仿佛在举行某种古老仪式的民众。

开枪?

恐怕一颗子弹就会点燃整个北平城!

山田一郎的脸黑得像锅底。

他没想到,戏院封了,那股凝聚起来的“气”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精纯、更加灼热!

他暴怒地一脚踹翻身边的士兵,嘶吼着下达了命令:“把‘音波镇魂机’给我调过来!我要让这些支那猪的脑子,全都变成一锅沸腾的烂粥!”

我心中一沉。

“音波镇魂机”,那个叛徒陆明志留下的邪物!

爷爷曾提过,陆明志窃取了道门五音理论的皮毛,结合西方的什么声波技术,造出了这台能发射低频嗡鸣,扰乱人生魂的机器。

如今,日本人竟将它改良了!

夜幕再次降临,戏院的封条被撕开,灯火通明。

山田一郎竟答应了民众的要求,让小桃复演。

但这根本不是妥协,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屠杀!

戏院外,那台狰狞的金属怪兽已经被架起,黑洞洞的发射口像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

我悄无声息地潜入后台,将三枚早已备好的“雷火符”贴在了戏台的四角顶梁柱内侧。

符纸朱砂鲜红,隐隐有雷光流动。

我找到正在上妆的小桃,她的手有些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小桃,别唱那三出了。”我递给她一张泛黄的曲谱,“唱这个,《北斗禳星曲》。”

小桃一愣:“师兄,这不是……爷爷用来超度亡魂的道场曲吗?这怎么能上台唱?”

“信我。”我凝视着她的眼睛,“就用你最拿手的旦角青衣腔来唱。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停。你的声音,是今晚唯一的胜机。”

演出开始了。

当小桃第一句唱腔响起时,戏院外的机器也同时启动。

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低频嗡鸣瞬间笼罩了整个场地。

前排的观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有人开始痛苦地抓挠自己的脖子,有人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眼神涣散,如同失了魂的木偶。

山田一郎站在机器旁,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他要的不是杀戮,是诛心!

他要让这些人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戏曲声中,变成一群癫狂的野兽!

就在这时,小桃的唱腔变了。

不再是金戈铁马的激昂,而是一种空灵、悠远,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婉转吟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