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砍神的时候,记得喊一声(1/2)

脚步声……停了。

我屏住了呼吸。

不是怪物。

只是……赵铁匠。

那个铁匠。

但又不是他本人。

一个闪烁的投影,由地脉残流而生,他周围的空气都在闪烁。

一个幻影。

他没有说话,但意图很明确。

他指向那颗黑色的心脏,然后用虚幻的手,指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个和我一样的龙纹,在跳动。

他在告诉我……他会指引我。

他,大地的守护者,来向我展示邪神的弱点。

我明白了。

与此同时,我脖子上的玉佩闪了一下。

我脑海中浮现出北平的景象:人们的面容,孩子们排成北斗七星阵庄严吟诵的抗战戏词。

接着,小桃出现在钟楼的废墟之巅。

她的手指在一把无形的古琴上舞动,《定风波》的音符在空中交织。

她的“意音”化作一根金线,一座连接地脉的桥梁,将力量传递给我。

我盘坐下来,把名为“承志”的剑横放在腿上。

我放出元婴之力。

四面八方都有回应。

力量汹涌而来。

来自北平的香火愿力,青岛老铁匠祖传铁锤中的雷霆之气,武汉道观钟声的破邪频率,西北牧童的柳笛声……全都汇聚过来,如洪流一般。

赵铁匠的幻影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古老的画面中,禹工的九个儿子自我牺牲。

我终于明白了。

真正的道不是通过修炼逃离这个世界,而是保护它。

保护人民。

我睁开眼睛。

月光洒在剑上。

剑柄上的“承志”二字闪耀着光芒。

我轻声问:“这一剑该叫什么名字?”赵铁匠幻影的声音,如同一个念头,在我耳边响起,“就叫……‘回家’。”

我从王掌柜那里拿了“破神散”,把它抹在剑刃上。

我把小桃烧焦的一缕头发系在手腕上。

然后,我站起身来。

我的剑如同一座灯塔,指向那颗黑色的心脏。

天照之魂咆哮起来。

一位身着金甲、掌控潮汐的女神显现出来,准备进行最后的战斗。

我向前走去,但停顿了片刻。

我想让它看看是谁即将粉碎它的美梦。

“你不是神,你是窃取香火的贼!你不是光明,你是怕声音的鬼!”我怒吼道。

然后,我的剑精准地击中了目标。

我的剑没有使用蛮力,而是切断了连接心脏和“伪神膏”的九十九根猩红丝线。

每切断一根丝线,鼎壁上就会响起一个孩子的名字,化作一颗星光。

当最后一根丝线断开时,大海安静了下来。

心脏抽搐了一下,然后发出哀号。

我回头看了一眼:阿福对我微笑。

还有小桃。

“砍下去。”我看到她的嘴唇动了动。

我转过身,举起剑,让它映出万里河山。

我听到一声悠长的叹息。

像我的爷爷,像禹工,像这片土地本身……

“爷爷,我接住了。”我轻声说。

剑光落下,没有惊天动地,只有一声清越如钟的嗡鸣,响彻寰宇——而我的元婴,开始泛出淡淡的青铜色泽,如同血脉初醒。

那股气息,是死亡与腐朽的协奏曲,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在我的心弦上。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元婴在丹田内疯狂示警。

然而,当那个身影从深海的幽暗中缓缓浮现时,我却愣住了。

来者并非我想象中的任何一种妖魔。

它的身形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的水中倒影,轮廓在不断地晃动、聚散。

但那副顶天立地的铁匠身板,那扛在肩上、由水流与光影构成的虚幻铁锤,我绝不会认错。

是赵铁匠。

或者说,是赵铁匠留在天地间的,一缕不灭的守匠之魂,借着这被污染扭曲的地脉残流,投射出的最后执念。

他没有开口,事实上,那张模糊的面孔上根本没有五官。

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座亘古不变的山。

随即,他缓缓抬起那只虚幻的手,指向前方那颗仍在搏动的巨大黑色心脏。

紧接着,他又指向自己的胸口。

在他的胸膛位置,一个模糊的龙形印记正在微弱地闪烁、跳动,与我体内龙脉的气息遥相呼应。

那一瞬间,我醍醐灌顶。

他不是来战斗的,他是来指路的。

他要以自身与这片大地融为一体的守匠之魂为坐标,为我标定出那邪神真正的命门所在!

几乎就在我领悟他意图的同一刹那,胸口的龙纹玉佩陡然滚烫,一幕幕景象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我看到了北平。

残破的城墙下,无数百姓自发地走出家门,他们没有惊慌,没有哭喊,只是默默地捧着香烛,朝着我的方向跪拜下去。

那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麻木,也刻满了最原始的希望。

更远处,一群衣衫褴褛的孩童手拉着手,在空地上围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北斗七星阵,他们小小的嘴巴一张一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我却清晰地“听”到了那一句句悲壮激昂的抗战戏词。

画面一转,钟楼的废墟之巅,小桃瘦弱的身影孑然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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