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小桃的头发烧成了引魂幡(1/2)

那一点赤红没入海面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股无形的哀恸与决绝,顺着地脉,狠狠撞进我的心口。

我胸前的护身玉佩骤然滚烫,一幕幻象在眼前炸开——那道由青丝燃尽的符箓,在沉沦的漆黑深海中,并未消散,反而逆着水压舒展开来。

它不再是符,而是一面残破得只剩边角的戏幡,依稀可见褪色的流苏在幽暗中无声飘荡。

幡面上,两个古朴的篆字血一样鲜红:天韵。

是她。是那个在战火中飘摇,却始终将这面旗帜护在怀里的小丫头。

幡旗只在幻象中轻轻一振,一声几不可闻的弦响,仿佛穿越了时空。

万里之外,灯火摇曳的上海老城区,那些曾为了一口吃食,在街头巷尾驻足听过她一曲《定军山》的黄包车夫,那些曾在茶楼里为她一声《锁麟囊》的清亮唱腔拍案叫好的老茶客,乃至于那些只是路过,被她稚嫩歌声吸引过一瞬的贩夫走卒,在这一刻,所有人,心头齐齐一颤。

他们的耳畔,突兀地响起半句苍凉而坚毅的童声:“娘说儿是顶天立地的汉……”

这声音短促如幻听,却又清晰如针。

对于凡人,它只是一闪而逝的错愕。

可对于那盘踞在断龙钉阵核心的“天照之魂”,这半句戏文,便是穿透神魂的利刃!

祭坛深处,那团原本稳固如山、普照四方的护体金光,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无数道裂痕在其表面疯狂蔓延!

成了!

我强压下翻涌的气血,立于被海浪拍打的礁石之上,将全副心神沉入地脉。

果然,在龙魂被镇压的最深处,一丝微弱的回应,如风中残烛,终于亮起。

那不是语言,不是意念,而是一段我再熟悉不过的旋律节拍。

咚,咚咚,咚,咚,咚咚……正是小桃被我救下后,每日清晨醒来,坐在门槛上,用小小的手指在地上一遍遍划出的北斗七星节奏。

她说,这是姐姐教的,记住这个,就不会迷路。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孩子气的游戏。

直到此刻才幡然醒悟,她并非在划地,而是在用最纯粹的赤子之心,与这片土地的脉搏对话。

她的“意”与“音”,早已日复一日地,悄无声息地渗入了华夏地脉深处。

此刻,她以焚发为烈,以殉愿为诚,将自己最后的生命烙印,化作一道与龙魂相通的“魂契”,唤醒了那沉睡的龙心!

再无半分迟疑。

我从怀中摸出王掌柜以心头血炼成的小瓷瓶,倒出那枚腥红中带着点点金芒的“破神散”,毫不犹豫地含于舌下。

一股辛辣霸道的暖流瞬间炸开,直冲天灵。

我脚下猛地一错,身形如幻影般踏出七星步,手中紧握的“承志”剑发出一声渴望饮血的低鸣。

借着一道扑面而来的巨浪,我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跃入那片因符箓坠入而愈发狂暴的惊涛骇浪,朝着主桩所在的深渊,悍然冲去!

越是下潜,海水越是冰冷刺骨,四周的阴气几乎凝成实质。

就在我即将接近海底那座庞大祭坛的轮廓时,异变陡生!

周围的黑暗中,无数张残破的幡布碎片凭空出现,化作万千面目狰狞的怨灵,发出无声的嘶吼,朝我蜂拥而来。

是那百鬼幡的残骸!

寻常的符火阳雷,根本伤不了这些被邪法祭炼过的怨魂。

危急关头,爷爷笔记中的一行字迹闪过脑海:“邪神畏真名,伪神惧旧音。”

旧音……

我猛地闭上双眼,不再理会那些扑面而来的利爪与怨毒,将元婴之力催动到极致,强行回溯与小桃相处的每一帧记忆。

从她初次登上钟楼,对着满城烽火唱响《定风行》的倔强;到水闸边,为我包扎伤口时低声哼唱《打渔杀家》的温柔;再到最后陷入昏迷,于梦中呢喃着姐姐乳名的脆弱……那些声音,或高亢,或婉转,或破碎,此刻尽数被我从记忆长河中提炼而出,化作一股纯粹的音流,尽数注入“承志”剑的剑身。

剑身嗡嗡作响,散发出柔和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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