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钟楼底下埋着龙骨(1/2)

玉佩的震颤频率与我的心跳逐渐合一,冰凉的触感下,是滚烫的、足以灼伤灵魂的力量。

透过这片温润的翠色,我仿佛“看”见了,在那钟楼地底深处,一条沉睡了数百年的赤色巨龙,正缓缓睁开它那比熔金更璀璨的眼眸。

龙睛睁开的刹那,整座北平城的地脉,从紫禁城的中轴线到最偏远的胡同末梢,都随之发出了一声悠远而苍凉的轻鸣。

这是龙脉苏醒的共鸣!

可喜悦仅仅持续了一瞬,一股刺骨的寒意便从我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不对劲!

这龙息虽然雄浑,却像是被困在铁笼中的猛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挣扎与滞涩。

我能清晰地“看”到,在那庞大的龙脊之上,仿佛有九根漆黑的巨钉,死死地钉穿了它的血肉与筋骨,将其牢牢锁死在这方寸之地。

一个尘封的记忆片段,猛然从我脑海深处翻涌上来。

那是我爷爷的笔记,一页被烟油熏得发黄的残篇:“京师之地,龙盘虎踞,然其下亦有不宁之物。昔大禹治水,定九州,铸九鼎,亦遗九桩于此,以镇天地之戾气。”

禹王遗桩!

我心中警铃大作。

莫非这九根钉住龙脉的巨钉,就是传说中的禹王遗桩?

可禹王神桩乃是镇压邪祟之物,为何会反过来禁锢护佑华夏的龙脉?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炸开——这整座北平城,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风水宝地,而是一座巨大到超乎想象的封印大阵!

“咳咳……小先生……”

虚弱的呼唤声将我从惊骇中拉回现实。

阿福背着赵铁匠,踉踉跄跄地从废墟另一头跑来。

赵铁匠的左臂被浸透鲜血的布条胡乱缠着,脸色惨白如纸,但那双打了一辈子铁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被阿福放在一块还算平整的石板上,不顾自己的伤势,用还能动的右手,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揉搓得发亮的油布。

油布展开,是一张残缺的图纸,上面用朱砂勾勒着复杂的线条。

他指着图上的九个红点,吃力地说道:“这是……我老赵家祖上传下的‘九鼎桩位图’,那帮挨千刀的,毁了德胜门、西直门,还有朝阳门下的桩子……咳咳……地气都快被他们放光了!”

图上标注的九个红点,无一不对应着北平城里赫赫有名的古建筑基址。

而被毁掉的三处,地气外泄,在我的感知中,就像三道深可见骨、血流不止的伤口。

而最中心、最关键的那一个红点,赫然标注着两个字:钟楼。

“没错!”一旁的王掌柜不知从哪翻出一本线装的《顺天府志》,指着其中一页,急切地佐证道:“书上记载,永乐十八年初建钟楼时,曾于地基深处掘出一根青铜巨柱,高不知几许,其上刻满了蝌蚪般的符文,时人以为不祥,官府遂下令掩埋,秘而不宣!”

原来如此!

我瞬间想通了一切。

敌人不是偶然选中了广播电台,更不是随意安放。

他们是处心积虑,早已洞悉了此处的秘密!

钟楼,正是九桩之首,是整条龙脉的咽喉要冲!

他们用那首靡靡之音,通过广播电台的声波,像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掐住了龙脉的喉咙,让它无法呼吸,无法嘶吼!

“必须拔掉这些钉子!”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赵铁匠闻言,却苦涩地摇了摇头:“没那么容易……这些铜柱深入地心,怕是早就和地脉长在了一起。而且,我能闻到,那上面有东洋阴阳师的血腥味,他们怕是用自己人的骸骨祭炼过,将神桩炼成了‘傀儡桩’,谁碰谁死!”

触之即引发反噬……傀儡桩……

我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中飞速回溯着方才《定风波》响彻全城时,地脉的每一次细微波动。

玉佩的力量引导着我的神识,将那复杂的共振频率一一拆解、分析。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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