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纸鹤飞过断魂桥(2/2)
雨越下越大,我抹了把脸上的水,指尖掐出“子午印”。
炼气圆满的法力在经脉里乱窜,可刚催到掌心就被雨水冲散了三分。
得快!
我咬开舌尖,血珠混着雨水滴在青布衫上,在袖内飞快画了道“破煞符”。
最前面的伥鬼已经扑到眼前,腐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
我猛一甩袖,符纸“啪”地贴在它眉心。
黑火“轰”地炸开来,那些黑丝线像活物似的缩回眼眶,可另外两只伥鬼却只是顿了顿——雨水浸了符力,效果弱了。
“《太虚引灵诀》...借物通神...”我喘着粗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鲜血顺着指缝滴在桥头的石狮嘴里,那石狮的眼睛突然亮了!
视野里的雨幕被撕开一道缝。
那些黑丝线不再是乱麻,而是密密麻麻的符线,像蜘蛛丝似的缠成网,线头正往十里外的荒庙方向延伸。
“好个白鸦,藏在荒庙里控尸。”我抹了把脸上的血,转身就往桥下流窜的方向跑。
身后传来伥鬼的嘶吼,可它们的动作比活人慢了半拍——被雨水泡发的尸体,到底不如新鲜的好用。
我一头扎进激流。
江水冷得刺骨,却正好冲散了身上的血气。
等我在下游的芦苇荡里爬上岸时,天已经擦黑了。
掏出玉佩空间里的青鸾纸——这是用百年桑皮纸泡了朱砂、艾草、鹤顶红特制的,轻得能被风托着飞千里。
我蘸着随身带的符水,在纸上写:“白鸦北去,携傀儡术,速避三日。”
“纸鹤传信,千里达意。”我捏着纸念咒,指尖的法力涌进去。
那张纸“刷”地抖了抖,自行折成纸鹤的模样,翅膀上的朱砂纹路亮得像火,“扑棱棱”就往陈老栓所在的岩洞方向飞了。
两日后,我在山神庙里等来了回信。
陈老栓的字迹歪歪扭扭,沾着草屑:“纸鹤准准落进岩缝,全村都撤到后山了。
在你爷爷旧箱子底翻出半张地图,标着’沪上有楼,名镇海阁,海外支脉藏经处‘。“
我盯着地图上的红圈,喉咙发紧。
爷爷信里提过“海外支脉”,是百年前天玄一脉为防灭门之祸分出去的。
可为什么镇海阁的位置,和地维碑的坐标在同一条直线上?
“爷爷,您是在布一座大阵吗?”我摸着怀里的金属圆盘,它正随着玉佩的震动嗡嗡作响。
“咔”的一声轻响。
玉佩第三层封印裂开一线,精纯的灵气像泉水似的涌进经脉。
我浑身一震——炼气圆满了!
只差一场生死劫,就能踏入筑基境。
江风卷着湿气扑来,我望着东南方的云。
那里有座城,叫上海。
爷爷最后一封信里说“去最危险的地方”,现在我懂了——那里不只有枪炮,更有华夏玄脉的最后一座堡垒。
纸鹤传信三日后,我抵达县城。
街面上挂起了大红灯笼,卖元宵的小贩挑着担子吆喝:“滚元宵嘞,甜馅的!”我摸了摸怀里的地图,又看了看天——元宵将至,有些事,该见见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