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处暑开镰,禾下话年(2/2)
铁牛接过话头,抹了把脸上的汗:“墨老鬼总说,兰丫头是地里长出来的,跟稻子亲。有年闹虫害,她守在田里三天三夜,用灵脉泉的水调了药,硬是把虫害压下去了,自己却晒脱了一层皮。”
孩子们听得入神,手里的镰刀都忘了放下。小石头忽然站起来,握紧小镰刀:“我也要像墨兰姐姐一样,保护稻子!”说着就往稻田里跑,小小的身影扎在金黄的稻浪里,像棵倔强的新苗。
午后的日头不那么烈了,运稻子的牛车在田埂上来回穿梭,车轮碾过泥土的声音,混着人们的号子声,像支丰收的交响曲。秦先生拄着拐杖来看热闹,手里还拿着本《稻作记》,翻到记载着灵脉泉周边稻种的页面,指着给孩子们看:“你们看,这稻种是百年前守脉人培育的,就认灵脉泉的水,换了别的地方,长不出这么好的谷粒。”
陈默坐在稻堆上,看着铁牛指挥后生们装车,看着慕白给孩子们分发酸梅汤,忽然觉得所谓的岁月,从来不是悄无声息的流逝,是处暑这天,镰刀割过稻秆的脆响,是谷粒落在竹筐里的沉实,是这些带着土地气息的声响,一年年叠加,织成了灵脉馆最厚实的底色。
夕阳把稻田染成了橙红色,最后一捆稻子被装上牛车时,众人都累得瘫坐在田埂上,却没人肯先回家。铁牛从怀里掏出个酒葫芦,给每个人都倒了点,酒液在粗瓷碗里晃出琥珀色的光。“敬这土地,”他举着碗,声音带着疲惫却格外有力,“也敬那些把稻种留下来的老辈人!”
陈默举着碗,望着空荡荡的稻田,稻茬整齐地立在地里,像片沉默的碑。他知道,这些稻茬下,藏着明年的希望,也藏着一代代守脉人的念想——就像墨兰当年守护的稻子,如今正以新的姿态,滋养着新的生命。
夜幕降临时,牛车在月光下往回走,稻捆上的谷粒偶尔掉落,在地上撒下串金珠。小石头趴在稻捆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把小镰刀,兰草绳在风里轻轻晃。陈默走在牛车旁,听着车轮碾过石子的声音,忽然明白,这开镰的日子,割下的是稻子,埋下的是希望,而那些关于守护与传承的故事,就像这永不荒弃的土地,永远在岁月里生长,永远在人心间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