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符声渐起的合鸣(2/2)
通讯器的屏幕上,绿星的拓荒者们正围着共生苗唱歌,他们的调子与永年坪的符声产生共振,在屏幕上凝成道透明的音桥,桥面上流动的光符,一半是绿星的翠绿,一半是永年坪的金黄。“你们听见了吗?”影像里的人兴奋地挥手,“咱们的蕨类在跟你们的星麦对歌呢!连风里的声都合到一块儿了!”
矿脉带的老铁匠也发来段录音,是矿洞的铁器碰撞声与苔藓的低语,混在一起竟像段沉稳的低音,恰好能接在永年坪的合鸣后面;归墟的渔民则把船桨拍水的节奏录了下来,哗啦的水声里带着潮汐符的滑音,为合鸣添了段灵动的间奏。
小石头把这些声音都“画”在了长卷上——用金色的符砂描星麦的暖调,用翠绿的颜料涂蕨类的高音,用银灰的粉末勾勒铁器的重音,用淡蓝的水渍晕染潮汐的滑音,最后在长卷中央画了个巨大的共源符,把所有声音都圈在了里面,像个无形的共鸣箱。
傍晚的符声渐渐变得柔和,像首绵长的催眠曲。新苗的叶片在合鸣中轻轻合拢,符印的光在暮色里明明灭灭,像无数只眨动的眼睛。孩子们躺在长卷旁,听着符声慢慢融进泥土里、叶脉里、湖水里,胖小子说听见地底的根须在哼歌,小姑娘说看见湖底的光符在跳舞,连最小的孩子都指着天上的星星喊:“星星也在跟着唱!”
小石头摸着长卷上的共源符,突然明白,这符声合鸣从来不是为了追求整齐划一的调子,是让每种独特的声音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星麦的醇厚、蕨类的清亮、铁器的沉稳、潮汐的灵动,在合鸣里互相成就,却又保持着各自的模样,像无数条溪流汇入大海,最终都成了海的一部分,却又能在浪涛里找到自己的源头。
就像此刻的永年坪,符声藏在风里、土里、水里、每个人的呼吸里,乱哄哄却暖洋洋,像场永远不会散场的家宴,所有来过的、留下的、牵挂着的,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唱着同一首歌,歌的名字,叫“共源”。
夜风吹过星麦田,新苗的叶片碰撞出最后的余韵,像在说:“睡吧,明天的合鸣会更热闹,会有新的声音加进来,会把咱们的歌,唱给更远的星星听。”
小石头知道,这符声会一直响下去,像同源叶的生长不会停,像符脉的延伸不会断,像所有牵挂着彼此的生命,总会在某个瞬间,用最自然的方式,唱出属于他们的合鸣。
而这,或许就是“共源”最动人的模样——不是强求一致,是和而不同,是在千万种声音里,依然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唤,然后笑着回应:“我在这儿呢,正跟你一块儿唱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