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冬藏待春,薪火不灭(2/2)

窗外的风雪越来越大,呜呜地拍打着窗棂,像有无数只手在敲门。炭盆里的火“噼啪”作响,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暖暖的。慕白坐在窗边,看着雪地里那株被小石头系了种子项链的雪人,忽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一句话:“冬天不是结束,是给希望盖上被子,让它在土里做个甜甜的梦。”

深夜,风雪渐歇。秦先生已经睡下,孩子们挤在通铺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陈默和慕白坐在灯下,整理着各地寄来的种植报告。江南的河堤韧兰越冬情况良好,塞北的固沙兰根系又扎深了半尺,西域的绿洲试种区传来了新芽破土的消息……每一页纸都写满了生机。

“你看这个,”陈默指着西域来信里的附言,“他们说韧兰的根须在沙地里会分泌一种黏液,能把细沙粘成小块,这就是它能固沙的秘密。咱们之前都没发现呢。”

慕白拿起笔,在《双脉堂年记》上记下这个发现,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等开春,咱们也做个实验,”她笑着说,“说不定还能发现更多韧兰的秘密。”

窗外的月光透过雪层,在地上映出淡淡的银辉。双脉堂的书架上,《兰草缘》话本的旁边,新添了一本厚厚的《韧兰研究图谱》,里面贴着来自全国各地的韧兰标本,每片叶子上都标着采集的时间和地点。

慕白合上年记,看着炭盆里跳动的火苗,忽然觉得,所谓的永恒,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坚守,而是像这藏锋谷的冬与春,在循环往复里,让每个季节都带着上一个季节的温度,让每个故事都连着下一个故事的开头。

天快亮时,小石头从梦中惊醒,揉着眼睛说:“我梦见韧兰的根须在雪底下说话呢,它们说明年要长得比房子还高。”

陈默和慕白相视而笑,眼里都映着炭盆的火光。

藏锋谷的冬天,就这样在风雪与暖意的交织里,静静等待着。等待积雪融化,等待新芽破土,等待又一个春天,把薪火相传的故事,继续写下去。

而那株系着种子项链的雪人,在月光下静静伫立,像个沉默的约定,守着藏锋谷的冬,也守着即将到来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