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春分竖蛋,阴阳相半(2/2)

午后的阳光渐渐偏西,石板上已经立住了十几个鸡蛋,有白的、棕的,还有孩子们用胭脂涂红的,像片小小的彩石阵。小石头终于把自己的鸡蛋立住了,高兴得蹦起来,差点碰倒旁边的蛋,被陈默一把拉住。

“稳住,”陈默笑着说,“立蛋如守心,守住了,才能长久。”

铁牛已经带着后生们去田里犁地了,牛蹄踩在湿润的泥土里,发出“噗嗤”的声响,犁铧翻起的黑土混着灵脉泉的活水气,在空气里漫开。陈默走过去时,铁牛正吆喝着老黄牛转弯,犁出的田垄弯弯绕绕,却把“阴阳线”分得清清楚楚。

“你看这地,”铁牛抹了把汗,“亮处的土先化冻,暗处的还带着点凉,正好一犁翻匀了,种子下去才舒坦。”

陈默望着翻涌的黑土,忽然想起墨兰日记里的话:“春分的竖蛋,不是跟地心引力较劲,是跟自己的心较劲——心稳了,万物都能立住。”

傍晚的霞光把灵脉馆染成了淡紫色,石板上的鸡蛋还立着,像群沉默的哨兵。孩子们躺在天井里,嘴里叼着青草,看天上的流云被风扯成细丝,像谁在春分的天上,也挂了串立住的“云蛋”。

慕白端来刚煮好的荠菜粥,绿色的粥里飘着几粒白米,像春天落在碗里。“秦先生说春分喝荠菜粥,能清肝明目,”她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你们看这粥,绿白相衬,不也像春分的阴阳相半吗?”

陈默喝着粥,望着远处田里的犁痕,在暮色里渐渐隐去,却仿佛能看见种子在土里悄悄舒展的模样。他知道,这春分竖蛋的日子,立的从来不是鸡蛋,是人心的平衡,是岁月的不偏不倚,是灵脉馆的人,在昼夜均分的时光里,找到的那份恰到好处的安稳。

就像这永远流淌的灵脉泉,永远生长的土地,永远在春分这天,等着人们把心放平,把脚站稳,然后带着这份平衡,走向又一个生机勃勃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