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断崖风起（2/2）

就在这时，林栖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鹰隼，投向侧下方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几乎同时，他手中的石矛已如毒蛇般抬起，做出了戒备的姿态！

沈云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片灌木，在无风的间隙，极其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

有人！

林栖打了个手势，示意沈云疏原地不动，自己则如同捕食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向那片灌木潜去。他的动作慢到了极致，每一个肌肉的收缩都控制在分毫之间，与环境几乎融为一体。

沈云疏屏住呼吸，手心沁出冷汗，短匕的柄被她握得滚烫。

时间仿佛凝固。只有风声依旧。

突然，灌木丛中传出一声压抑的、带着惊恐的低呼，紧接着，一个身影连滚带爬地窜了出来！那是一个穿着破烂军服、满脸污垢、眼神惊恐万状的年轻男子，他手中甚至没有像样的武器，只握着一根削尖的木棍！

他看到如同杀神般逼近的林栖，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好汉饶命！饶命啊！小的只是路过……路过……什么都不知道！”

林栖的石矛停在了他咽喉前寸许之地，冰冷的目光审视着这个突如其来的“逃兵”。

沈云疏见状，快步上前，拦住了林栖可能的下一个动作。她看着这个吓得浑身发抖的年轻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你别怕，我们不是匪徒。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逃兵惊魂未定，偷眼看了看林栖那骇人的面具和冰冷的石矛，又看了看虽然衣衫简朴却气质沉静的沈云疏，结结巴巴地答道：“小的……小的是……是从北边溃营里逃出来的……实在活不下去了……就想进山找条活路……”

北边溃营？沈云疏心中一动：“你一路上，可曾见过一个单独行动、可能带着伤的男子？身手应该不错。”

逃兵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没留意……山里碰到人都躲着走……”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不过……前几天在那边山沟里，”他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好像看到过一伙人，穿着乱七八糟，但手里有铁家伙，凶得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又一伙武装人员！沈云疏和林栖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片山脉，越来越不太平了。

询问无果，沈云疏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块小小的肉干，递给那逃兵：“这个你拿着，找个地方躲好吧。”

逃兵难以置信地接过肉干，千恩万谢，连滚爬爬地消失在山石之后。

线索似乎又断了。鹰嘴崖并非周砚的落脚点，只遇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逃兵，以及一个关于另一伙“凶人”的模糊消息。

沈云疏站在断崖边，狂风吹拂着她的头发，衣袂翻飞。她望着脚下苍茫起伏的群山，周砚，你到底在哪里？是仍在黑旗寨的阴影下挣扎，还是已经踏上了南下的路途，正如同他们一样，在这无尽的山野中，艰难地寻觅着彼此的踪迹？

断崖风起，吹不散心头的迷雾，却将寻找的信念，锤炼得更加坚韧。

“我们去那个山沟方向看看。”沈云疏转过身，对林栖说道，眼神中没有失望，只有更加执着的决心。

林栖点了点头，石矛垂下，再次化作沉默的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