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寻粮（2/2）

“春婶，娘，粮食是燃眉之急，但我们的立足之本，是别人没有的东西。”她拿起一支沉甸甸的铁箭镞，指尖感受着那冰冷的、属于金属的独特质感，“陶器易得，不过是泥土与火。但这铁器……”她顿了顿，语气凝重，“这才是乱世中真正的硬通货，是武力，是工具，是生存的保障。”

王氏看着那泛着幽暗金属光泽的箭镞，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掠过一丝惊惧：“云疏，你是想……用这些铁器去换粮？这……这若是被外人知晓我们有炼铁之能，岂不是惹来天大的麻烦？”

“正因为如此，才不能轻易示人。”沈云疏眼神锐利，“但我们可以用铁器带来的成果去交换。更精准的狩猎带来的毛皮和肉食，更有效的工具挖掘出的更多食物……甚至，在未来，用我们锻造出的、非制式的工具，在绝对安全的前提下，进行小范围的、谨慎的交换。”她知道这条路充满风险，但铁器代表的生产力提升，是解决粮食危机最根本的途径之一。

“当务之急，是充分利用我们已有的铁器优势。”沈云疏继续道，“等林栖回来，我会和他商量，改进狩猎工具和方法。用铁箭镞，狩猎更大、更隐蔽的猎物成功率会更高。我们还需要打造一些更耐用的挖掘工具，用来采集赵叶找到的那些深埋地下的块茎。”

她将目光投向那小小的冶炼角，那里还堆着一些初步提炼的金属料。“硝土要继续开采，火药是我们的底牌。但铁器的打造也要加快，尤其是狩猎和挖掘所需的工具。周砚的左手刀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们需要斧头、需要更坚固的矛头、需要镐头……”

整个白天，洞穴内外都笼罩在一种目标明确的忙碌中。当夕阳开始浸染天际时，外出的小队陆续归来。

林栖和赵叶带回的收获令人振奋。不仅有几株品相不错的骨碎补和活血草药，赵叶的布兜里还装着小心翼翼挖出的野山药蛋和几种确认无毒的块根。她更是指出了一片长势良好的土茯苓坡地，那富含淀粉的块根是极好的粮食补充。

“林大哥说，那片坡地下面应该还有不少，只是挖掘费些功夫。”赵叶汇报时，脸上带着找到自身价值的红晕。

沈槐他们也回来了，除了硝土，沈云墨和赵石还带回了几捆极具韧性的藤蔓和几块疑似含有矿物质的奇特石头。赵石更是指出在山谷边缘发现了几丛野粟，虽然尚未成熟，但预示着未来的收获。

好消息如同接力般传来，让洞穴内压抑的气氛明显松动。春婶和王氏看着那些山药蛋和块根，脸上露出了多日未见的、带着希望的笑容。连石头和阿昌看向赵氏兄妹的目光，也少了几分审视。

夜晚的火塘边，气氛明显缓和。粥里加入了切块的野山药，虽然依旧算不上丰盛，但那实实在在的淀粉带来的饱腹感和微甜气息，极大地安抚了人们焦虑的情绪。

沈云疏趁此机会，明确了接下来的方向。“往后的日子，我们不仅要找吃的，更要靠我们手里的铁器，去找更多、更有效的吃的。”她拿起一支铁箭镞，“这东西，能让我们打到以前不敢碰的猎物，能做出更好用的工具挖出更深处的食物。这是我们比旁人强的地方，要善用。”

她目光扫过赵石赵叶：“赵叶认得草药和野菜，以后采集队多依靠你的眼力。赵石有力气，肯学，狩猎和重活上多出力。”最后，她看向周砚和林栖，“周大哥的恢复需要时间筹备，在此期间，林栖，我们需要你带领狩猎队，利用铁器，争取更大的收获。周砚，你继续养精蓄锐，左手训练不能停。”

赵叶悄悄咬了一口混着山药块的粥，那微甜的口感让她几乎落泪。她偷偷看了一眼身旁虽然疲惫却眉眼舒展的哥哥，又看了看火塘边那些面容坚毅的人们，心中那份漂浮不定的惶恐，终于渐渐落到了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