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最后的交易（2/2）

路明非瞳孔骤缩。

“不是四分之一！不是一半！是全部！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细胞！每一缕灵魂！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所有的一切！”路鸣泽的声音如同濒死的野兽在咆哮，“把你的存在！彻底地、完整地、献祭给我！”

“只有这样！或许……只是或许！我才能……暂时……取回一点点……真正属于‘路鸣泽’的力量！才能有一丝渺茫的机会……去……去试着……阻止这一切！去……救他们！”

路明非如遭雷击，浑身冰凉。全部……生命？彻底的……消失？

“不……不行……”他下意识地后退，拼命摇头，“我会死的！我会彻底消失的！”

“你现在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路鸣泽猛地摇晃他，泪水和绝望交织在脸上，“看着世界毁灭？看着诺诺被吃掉？看着你的师兄和校长变成怪物或者尸体？然后像只老鼠一样躲在这里，最后被揪出来碾死？！”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路明非！”路鸣泽的咆哮声震得路明非耳膜发疼，“像个废物一样！什么都保护不了！连最后的挣扎都不敢吗？！”

路明非瘫软在地，大脑一片空白。死亡的恐惧和眼前地狱般的景象疯狂撕扯着他的神经。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哥哥……”路鸣泽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温柔和决绝，他松开路明非，缓缓跪坐在他面前，伸出手，轻轻擦去路明非脸上的污迹，就像小时候那样，“把一切都交给弟弟吧……让我……替你……去战斗这最后一次……”

“用你的‘存在’，换一个……微小的、拯救世界的可能……”

“哥哥……求你了……”路鸣泽的额头抵在路明非的额头上，泪水滴落，声音轻得如同叹息，“这是我们……最后的选择了。”

路明非看着近在咫尺的、路鸣泽那双盛满了泪水、充满了无尽悲伤、却又燃烧着最后一丝决绝火焰的眼睛，看着窗外那片正在燃烧、正在死亡的世界。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巨大悲伤、无尽恐惧、却又有一种奇异解脱感的情绪，如同洪水般冲垮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闭上眼睛，泪水终于再次涌出。

用我的一切，换一个……渺茫的希望？

他颤抖着，伸出冰冷的手，轻轻地，回握住了路鸣泽的手。

用尽全身力气，他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仿佛用尽了他一生的勇气：

“成交。”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意识、灵魂、肉体……他所是的一切，都开始无法逆转地、如同退潮般……流向路鸣泽！

一种绝对的、永恒的虚无感，吞噬了他。

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消散。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瞬，他仿佛看到，路鸣泽握着他的手，脸上露出了一个悲伤到极致，却又无比温柔的笑容。

“晚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