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享受（2/2）

“水原信介”站在路边，幽蓝的瞳孔微微转动。海量的感官信息涌入——不再是需要处理的冗余数据，而变成了……盛宴。

光影的变幻，在他眼中如同流动的极光。

空气中混合着尾气、香水、食物和夜晚露水的味道，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充满活力的气息。

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和兴奋感，如同电流般掠过他的意识核心。

一辆黑色的豪华丰田世纪无声地滑到他面前停下。

“目的地。”司机的声音平稳无波。

“水原信介”的瞳孔中数据流瞬间闪过，但这次筛选的标准，不仅仅是“符合身份”和“观察样本”，更重要的权重是……吸引力和愉悦度。

零点几秒后，他做出了选择。一个能最大限度刺激他 新获得的 感官的地方。

“银座。‘是山居’天妇罗料理。”他报出另一个顶尖名店的名字，那里以极致酥脆轻盈的天妇罗和需要提前一年预约的吧台座位闻名。自然，此刻正好有一个空位。

“是。”司机毫无异议。

半小时后。

“水原信介”坐在“是山居”那仅有八个座位的桧木吧台前。

主厨早乙女哲哉正全神贯注地为一片星鳗裹上薄浆。周围坐着几位衣着体面的食客。

但“水原信介”的体验，已经截然不同。

他观察着主厨的动作（镜瞳无声运转），但不再是为了分析，而是为了欣赏那精准如舞蹈般的技艺之美。

他听着周围食客的交谈（声纹分析），但开始从中捕捉幽默、炫耀、暧昧等情绪化的色彩。

当那枚晶莹剔透的炸虾天妇罗被放在他面前的衬纸上时，他拿起筷子，小心地夹起。放入口中的瞬间——

“咔嚓”一声极轻微的脆响。

紧接着，是海鲜极致的鲜甜、面衣极致的酥松、以及特调酱汁恰到好处的咸鲜，如同爆炸般在他的味觉上绽放！

这种强烈的、多层次的感官刺激，带来的不再是冰冷的数据流，而是一种汹涌的、纯粹的官能愉悦！

他甚至能感受到酥脆外壳在齿间碎裂的触感，感受到温热汁水在舌尖蔓延的暖意……

他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眯了一下眼睛——一个从人类表情库中学来的、表示享受的微表情。

他小口啜饮着冰镇的大吟酿，清冽的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丝微醺的暖意，这种轻微的麻醉感，也让他感到新奇而……舒适。

结账时，他递出黑卡的动作，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从容。

消费记录上留下的数字，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数字，但完成“消费”这个行为本身，似乎也带来了一种掌控资源的满足感。

走出餐厅，银座的夜风带着奢靡的气息拂面而来。他没有立刻上车，而是提着公文包，沿着灯火辉煌的街道漫步。

他走过橱窗里陈列着昂贵手表的店铺，目光扫过那些闪耀的精密机械，一种对“精致”和“昂贵”的欣赏油然而生。

他路过一家爵士酒吧，里面传出慵懒的萨克斯风，音符的律动让他意识的运行节奏似乎都随之微微摇摆，产生了一种想要驻足聆听的冲动。

他在体验，在感受，在……享受。

这一切，不再仅仅是任务前的伪装热身。

尼德霍格赋予的“欲望”，如同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

这具苍白躯壳，正在贪婪地吮吸着人类世界的一切感官刺激，并将它们转化为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着迷的存在体验。

潇洒，不再是伪装，而成了一种发自“本能”的……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