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抒义愤才子改旧史 谱忠魂梨园排新剧（2/2）

刘金山本就是演技精湛的老演员，经霍焌这一点拨，立即心领神会。再演潘仁美时，他设计了许多细微的动作：在朝堂上义正词严时，手指却在微微发抖；与鲜卑密使密谋时，眼神闪烁不定，将人物的虚伪狡诈表现得淋漓尽致。

最让霍焌费心的，是“金沙滩血战”这场重头戏。他特意请来退役的老兵，详细询问战场上的细节；又找来西域商人，了解匈奴的服饰习俗。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唱词，他都反复推敲。

这日正在排练“碰碑殉国”这场戏，周德芳唱到：“为国家哪何曾半日闲，好一似火上把油添...盼兵兵不到，望将将不来，眼见得我这残生断送在这金沙滩...”

唱腔悲怆，声嘶力竭，令在场众人无不落泪。就连在台下观看的霍府下人，也都忍不住抽泣起来。

霍焌却突然喊停：“周先生，感情很到位，但碰碑的动作太过刻意。杨继业是悲愤至极，万念俱灰，才会选择碰碑殉国。这个动作应该是决绝中带着不甘，而不是简单的寻死。”

他亲自示范：“你看，应该是先环视四周，眼神中带着对故土的最后眷恋，然后猛地转身，决然撞向石碑。这个转身，要快，要狠，要表现出人物内心的痛苦与决绝。”

周德芳按照霍焌的指导重新表演，果然更加震撼人心。

除了表演，霍焌对服装、道具、音乐也极为讲究。他特意从库房中取出珍藏的西域地毯，铺在戏台上象征沙漠；又命人制作了仿古的战旗和兵器；还请来乐师重新编曲，在传统曲牌中加入战鼓和号角声，以增强战场的气氛。甚至斥巨资找来郑姝让她为舞台演员设计戏服。

这天深夜，霍焌仍在与赵玉昆商讨戏中的细节。

“赵掌柜，我觉得杨七郎突围求救这场戏，还可以再紧张一些。”霍焌指着剧本说，“要突出他身负重伤仍坚持赶路的艰难，让观众为他揪心。”

赵玉昆点头称是：“霍大人说得对。我让李玉楼在表演时加入更多踉跄的步伐，唱腔也要更加急促嘶哑。”

二人一直商讨到东方发白。霍焌虽然疲惫，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知道，这出戏不仅要打动人心，更要引起满朝文武的深思。

转眼到了演出前两日，演艺中心的戏台两侧悬挂着霍焌亲笔题写的对联：“台上悲欢皆是镜，戏中忠奸总关情”。台下整齐地摆放着数十张桌椅，最前方还特意为皇室成员准备了锦缎铺就的雅座。

这天排练结束后，霍焌将全体演员召集到戏台下，诚恳地说道：“诸位，这出戏不仅仅是一出戏。它关系到朝堂和睦，关系到边关安宁，更关系到那些为国征战的将士们能否得到应有的尊重。霍某在此拜托各位，一定要用心演好这出戏！”

演员们无不感动，纷纷表示必定竭尽全力。

是夜，月明星稀。霍焌独自站在戏台上，想象着三日后满朝文武在此观戏的情景。他知道，这场戏将会在长安城中引起怎样的波澜。但他更知道，若是文武相争的局面继续下去，受损的终将是大唐的江山社稷。

“但愿这出戏，能让所有人都明白：文武之道，一张一弛，缺一不可啊！”霍焌望着天边的明月，轻声叹息。

而此时的长安城中，关于这出神秘新戏的传闻已经不胫而走。文武百官都在猜测，霍焌究竟排了一出怎样的戏，竟要邀请满朝文武共同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