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泪痣沾灰,柔女露馅(1/2)

萧砚走出巷口时,手机在掌心震动了一下。

他没停下,手指滑开屏幕。简凝的短信还停在那句“银铃响了三次”,光标在末尾闪烁。他把手机收进衣袋,抬眼看向街对面。

报社大楼的灯亮着,值班的编辑应该还没走。他还有时间。

可刚迈出一步,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是巡逻队那种整齐的步伐,而是慌乱的、带着喘息的奔跑。他没有回头,右手已经摸到了袖口里的火柴盒。

脚步声在他两步外停住。

“哥……哥哥。”

是简柔的声音。

她穿着粉蓝洋装,发丝散乱,脸上沾了灰。那颗原本点在眼尾的泪痣被汗水和尘土糊开,颜色变浅,像被人用手指蹭过。她一只手抓着墙,另一只手撑在膝盖上,呼吸很重。

萧砚站着没动。

“你别信谢云启。”她说,“他骗你,那份名单根本不是饵,他是真的怕!他昨晚就让人去烧电报站的备份,我听见他说的!”

萧砚转过身,看着她。

“你为什么来?”

“我……”她抬起头,眼里有水光,“我知道你恨我,可我没有要害你。我是来找你的,从密室出来我就一直在找你。我不想让谢云启得逞。”

她往前走了一步,裙摆擦过地上的碎石。

萧砚盯着她的眼睛。

前世他也见过这副模样。简柔跪在祠堂前哭着说要悔改,然后转身就把毒药放进萧晚的药碗里。她的眼泪是真的,心却是假的。

“你说谢云启怕?”他问。

“他怕!”简柔声音高了些,“他怕你拿到真名单,怕你揭开北线会议的事。他以为自己布的局没人看得穿,可陈伯早就把证据藏好了。我知道在哪!我可以告诉你!”

萧砚忽然笑了。

他这一笑,简柔愣住,下意识后退半步。

“你知道?”他说,“那你告诉我,陈伯是怎么死的?”

“他……他是被谢云启的人……”

“不对。”萧砚打断她,“他是被人从背后推下楼梯,右肩先着地,头撞在铁栏杆上。他临死前说了四个字,不是‘救我’,也不是‘快跑’,是‘松石抵缝’。”

简柔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你不知道。”萧砚说,“因为你根本没去过现场。谢云启不会让你靠近尸体,更不会让你听到这些。”

她猛地摇头:“我可以不知道细节!但我能帮你!哥哥,我知道你喜欢简凝,可她也不可信!她接近你就是为了借萧家的势力!你忘了她是怎么对我的吗?她往我粥里下药,把我关在柴房三天!”

萧砚看着她,语气平静:“那你呢?你给她下毒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是无辜的?你为了保住身份,连亲生父母都能不要,现在跟我说你要帮我?”

“我不是……”她的声音开始发抖,“我不是不想当真的千金,我只是……只是不想一无所有!你们都有名字,有家,有过去,可我没有!如果我不抓住这一切,我会死的!”

她说完,眼泪掉了下来。

萧砚没动。

他知道她在哭,也知道她不是完全在演。简柔的确可怜,但她把自己的痛苦当成作恶的理由,这就不可饶恕。

“你走吧。”他说。

“你不信我?”她问。

“我不需要信你。”萧砚说,“我只需要知道你在说谎。”

他转身要走。

简柔突然冲上来,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你不能去报社!”她说,“谢云启在等你!他安排了人在那里,只要你出现,他们就会动手!他们会说你私通敌军,当场拘捕你!”

萧砚低头看她抓着自己的手。

那只手白皙纤细,指甲涂着淡粉色的油彩。可就在昨天,这只手还在密室里按下机关,把毒气送进通风口。

“所以你是来救我的?”他问。

“我是!”她仰头看他,眼里全是泪,“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哥哥,求你信我这一次!我们逃吧,离开京城,去南方,像小时候那样生活,好不好?”

萧砚轻轻拉开她的手。

“小时候?”他问。

她点头。

“可我记得。”他说,“小时候你摔了我的风筝,因为我不肯把零花钱给你。你还记得吗?你说,‘你不给我,我就告诉父亲你偷看账本’。”

简柔脸色变了。

“你也记得。”萧砚说,“那你该知道,我从来就不信你。”

他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

“你回去吧。”他说,“别再跟着我。下次见面,我不会再留情。”

说完,他转身走向街口。

身后传来压抑的抽泣声,接着是奔跑的脚步,越来越远。

萧砚没有回头。

他知道简柔不会就这么放弃。她会去找谢云启,或者沈夫人,甚至可能直接去报社堵人。但她已经影响不了大局。

真正的名单已经在路上。

他走进报社大楼时,前台小姐正打着哈欠整理文件。看到他进来,她愣了一下。

“您有预约吗?”

“找主编。”萧砚说,“关于《北线会议实录》的后续稿。”

“这么晚了……”她看了看钟,“主编刚走,不过二楼编辑部还有人加班。您要不上去看看?”

萧砚点头,直接往楼梯走。

二楼灯光昏黄,走廊尽头有扇门开着,里面传出打字机的声音。他走过去,站在门口。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背对着门敲键盘,桌上堆满了报纸样张。墙上贴着一张手写的时间表,写着“明日头版:军政异动调查”。

萧砚清了清嗓子。

男人吓了一跳,转过身来。

“谁?”

“我是萧家的。”萧砚说,“我来取一份电文备份。”

男人皱眉:“电文?什么电文?”

“匿名投稿,《北线会议实录》。”萧砚说,“原始稿还在你们这里,对吧?按规矩,未刊发稿件要保留二十四小时。”

“这个……”男人犹豫,“上面说要销毁。”

“谁说的?”

“军政处打来的电话,说涉及国家安全,必须立即处理。”

萧砚笑了。

“那你销毁了吗?”

男人没说话,眼神闪了一下。

萧砚走近一步:“你要是交出来,明天的头条就是你写的。如果你不交——”

他话没说完,外面传来汽车刹车声。

两人同时望向窗外。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楼下,车门打开,谢云启走了下来。

他还是那身绛紫长衫,金丝眼镜在路灯下反着光。但他左手没有戴戒指,那只手空着,垂在身侧。

萧砚收回视线,看着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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