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血指印尾密信真(1/2)
萧砚站在警局门口,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简凝从轿车下来,旗袍下摆沾了雪水,她没停下脚步,径直走到他面前。
“审讯室里有炸弹。”她说。
萧砚盯着她的眼睛。她呼吸有些急,鬓边的白山茶被风吹歪了一点,但她没去扶。
“你怎么知道?”他问。
“谢云启不会这么轻易被抓。”简凝声音压低,“他留了后手。那间审讯室,墙角的地砖松动过,电线被人动了手脚。我让人查过,昨天夜里有人进了警局,登记簿上没有名字。”
萧砚回头看了一眼。警察已经把谢云启带进大厅,正往里走。
“拦住他们。”他说。
两人快步上前,萧砚一把抓住带队警官的手臂:“先停一下。”
警官皱眉,“怎么了?”
“别进三号审讯室。”萧砚说,“换地方。”
“凭什么?”警官甩开他的手,“你一个外人,还管我们办案?”
简凝往前一步,“我是沈家的人。刚才收到消息,军统那边怀疑你们内部有问题,让我来传话——所有押送嫌犯一律先关临时拘留室,等上面派人核查。”
警官脸色变了,“军统?什么时候的事?”
“十分钟前下的令。”简凝语气平稳,“你不信可以打电话确认。”
警官犹豫几秒,挥手让手下改道。谢云启被带去了东侧的拘留区,路过萧砚时,他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外面雪越下越大。
萧砚和简凝退到屋檐下。黄包车还在原地等着,车夫缩在角落抽烟。
“你不是在沈家?”萧砚问。
“我昨晚就出来了。”简凝说,“有人想烧祠堂,我赶回去的时候,供桌底下发现了个东西。”
她从旗袍内袋抽出一张纸条,叠得整整齐齐,边缘泛黄。
萧砚接过,打开。
纸上字迹潦草,像是用铅笔匆匆写成,只有两行:
> “账本第三页背面,有血指印。
> 找到它,你就知道谁真的死了。”
他抬头,“这是哪来的?”
“藏在供桌夹层里。”简凝说,“我娘以前总说,重要的东西不能放明面。那天我跪着擦牌位,手指碰到一块松动的木板。”
萧砚沉默几秒,“你为什么不直接交给警察?”
“因为这不是给警察看的。”她说,“是给你的。”
他看着她。她没躲开视线。
“谢云启刚才说,你哥的骨灰一半埋在气象站,一半在你家祠堂。”她轻声说,“可你去过祠堂吗?你有没有翻过供桌?”
萧砚没答。
他知道那张供桌。小时候每年清明,父亲都会亲自擦拭。后来家里出事,他再没回去过。直到重生回来,他也只在外围查看,并未真正进去。
“我现在回去。”他说。
“我和你一起。”简凝说。
“没必要。”
“有必要。”她打断他,“这封信是你哥写的。他知道自己活不了,才留下线索。但他在信里写的不是‘真相’,是‘谁真的死了’。萧砚,他在暗示——有些人根本没死。”
萧砚手指一顿。
“你是说……”他声音低下去。
“我是说,你父亲可能没死。”简凝看着他,“那一夜,你看到的尸体真的是他吗?”
萧砚没说话。记忆里的画面太清晰——父亲倒在书房,胸口插着刀,脸上盖着白布。他掀开看了一眼,确认了脸。
可那是几年前的事。他当时才十九岁,满脑子都是恨,没想过验尸,也没要求开棺。
“走吧。”简凝转身走向黄包车,“现在就去。”
两人坐上车,车夫一言不发,拉着就走。
路上颠簸,萧砚一直攥着那张纸。风从缝隙钻进来,吹得纸角微微颤。
半个钟头后,车子停在萧家老宅门前。
大门紧闭,门环生锈。墙头杂草丛生,瓦片掉了几块。这宅子五年没人住,街坊都知道萧家灭门,没人敢靠近。
简凝上前,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钥匙。
“你怎么有这个?”萧砚问。
“陈伯给我的。”她说,“他说万一有一天你要回来,别连门都进不去。”
她插进钥匙,转动。
锁芯发出干涩的响声,门开了。
院子里积雪没扫,厚厚一层。主屋门也锁着,但这回简凝没掏钥匙,而是绕到侧窗,伸手从窗台下摸出一块砖,又取出一把小铁钩。
她撬了几下,窗户开了。
两人翻进去,屋里冷得像冰窖。家具蒙着白布,地上落满灰。
他们直奔祠堂。
供桌摆在正中,香炉空着,牌位整齐排列。萧砚一眼就看到了父亲的名字。
他走到供桌前,蹲下身,仔细检查底部。
木板有拼接痕迹。他用手敲了敲,某一块声音发空。
他用指甲抠了下边缝,用力一掀。
一块木板被取了下来。
里面有个暗格。
暗格里躺着一本薄册子,封面写着“账目流水”,纸质粗糙。
萧砚拿出来,翻开第一页、第二页,都是日常开支记录。他翻到第三页,继续往后翻。
背面果然有东西。
一道暗红色的指印,按在纸角,已经发黑,像是干涸很久的血。
他盯着那枚指印,心跳变快。
这不是普通的标记。他认得这个手势——小时候父亲教过他,若遇危险无法说话,就用血写下信息,指印要按在特定位置,代表“假死”。
这个动作,只有他们父子知道。
他猛地合上册子。
“他在装死。”萧砚声音发紧,“我爹没死。”
简凝点头,“所以他才能把账本藏起来,还能留下这封信。但他不敢露面,只能等你回来。”
“可他为什么不找我?”
“因为他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回来了。”简凝说,“重生这种事,说出来没人信。他只能试探。比如让你发现气象站的事,比如让谢云启说出骨灰的位置。他在看你能不能接住这些线索。”
萧砚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
“那他人在哪?”
“我不知道。”简凝说,“但我想,他一直在看着你。看你有没有变,看你有没有放弃。”
萧砚看向牌位。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谢云启要说那些话了。什么骨灰埋在松树下,什么山茶花插雪缺口在西——那不是提示,是挑衅。他知道萧砚父亲活着,故意用半真半假的信息搅乱他的判断。
而真正的线索,早就藏在这里。
他重新打开册子,这次翻得更慢。
第三页背面除了血指印,还有几个极小的划痕,在灯光下几乎看不见。
他凑近看。
是数字:**0417**。
下面还有一串符号,像是经纬度,但格式不对。
他又翻了一遍前面的内容,突然发现第二页右下角有个墨点,形状像箭头,指向第三页。
他把两页并在一起,对齐边缘。
箭头正好指向那串数字。
“日期。”他说,“四月十七。”
“什么四月十七?”简凝问。
“五年前。”萧砚说,“我哥发最后一封电报的日子。”
他快速往后翻,其他页面都很正常,直到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背面被人用铅笔轻轻写了一行字,字迹和纸条上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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